阅着,半晌开口道:“从质地和品相看,此器物气宇不凡,难不成……难不成是一件瑰宝?”
陶嘉渠捋了捋胡须,“我当年留学东洋,在东京博物馆曾见到一件和此物极相似的,它有个名字,叫做食人虎兽尊,当然二者有区别,只是这区别若不是内行人,是一眼分辨不出的!”
“如此说来,果真是件宝物?并且和东京博物馆的那一尊是一对?”
“理应如此,这个世上万不会有如此相像的器物。之于我的认知,说它是国宝级别,也并不为过。”
火石颔首,顿了顿又问:“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说来话长,前不久有一个日本人莫名其妙跑到中山中路上,闯进了我的那家小诊所,说是找一个人,他走之后,有人在地上发现了一筒胶卷,八成是这名日本人落下的!”
“这就对了!”火石斩钉截铁道,“这器物拍摄的时候,它的背景分明就在一张军用床上,最明显的是垫在下边的被单,您瞧,是军绿色的!”火石把照片送到陶嘉渠的面前,接着道:“从颜色上判断,这是日军士兵一贯采用的颜色。”
“那是不是就可以下结论,照片上的器物目前在日本人手里?”陶嘉渠征询道。
火石并未马上回答,而是问道:“陶老,目击者是谁?我能见他吗?”
“据我所知,她是你们的人,叫做林雪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被你们救了。”
火石一下子跳将起来,“我知道她!”说着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乘船离开了南京城,或许已溯江而上数十公里!”缓了缓再道:“雪宜她当时说了什么,比如那名日本人的年龄或者模样?”
“和她交接者叫杜玉龙,是我的手下,他给我说起过,那个日本人的级别不是很高,一进诊所,就火急火燎找人。”
“哦……”火石若有所思道:“从您的这些话里,我大致有了分析……第一,照片上的器物,定是来自于我泱泱华夏,日本人断不会把国内拍摄的胶卷千里迢迢带到南京,这个器物最大可能就是取景于南京;第二,获取这件国宝的,并非是身份显赫的军中高官,并以此推断,它目前的主人,应该是通过某种并不光明的手段攫取,且千方百计欲占为己有,试想一下,日本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从明治维新以后,这个国家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又从我国掠夺了多少稀世之珍?一旦他们中有人知晓了这件国宝的蛛丝马迹,那些军中高层还不趋之若鹜?哪里容得一个低阶的日本普通军人染指?”
“可惜我们即便掌握了这个线索,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大中华的瑰宝流失外夷!”陶嘉渠哀叹一声。
两人正长吁短叹,忽闻院子里有了响动。陶嘉渠侧耳一听,惊喜道:“说曹操曹操到,杜玉龙回来了。”说着向门口走去。
走进院子的正是杜玉龙,看到大厅的大门洞开,陶会长探出脑袋,正要疾步上前问好,忽见偏房的大门里冲出一人,远远喊道:“玉龙哥,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杜玉龙停下脚步,等着陶若歌走近。
陶若歌一把拽住杜玉龙的衣袖,神秘兮兮低声道:“玉龙哥,跟我来,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说着率先向院子西侧的亭子里走去。
杜玉龙跟她进了亭子,还没站定,陶若歌一脸郑重道:“雷大哥今天来我家了,他有话转告你,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边说边向杜玉龙招手,示意他低下脑袋。
“你所说的是雷远?”杜玉龙狐疑问,“日本人把他放出来了?”
陶若歌嗯了一句,踮起脚在他耳边把雷远的一番话如实转告。
杜玉龙听后陷入沉思,片刻对陶若歌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要谢你谢雷远。”
杜玉龙支支吾吾应着,转身欲离开,陶若歌又一把拽住了他,轻声询问道:“雷大哥的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与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多问了!”
陶若歌不甘心,依旧缠着杜玉龙问个究竟,无奈之下,杜玉龙只得说道:“既然你雷大哥都没对你具体解释,他肯定也是不想让我告诉你!”
陶若歌嘟着嘴不再吱声。杜玉龙这才得以脱身,快步进了大厅。
杜玉龙和火石两人都认识,互相点了点头,陶嘉渠马上指了指茶几上的照片问杜玉龙道:“这些照片你还有印象吗?”
杜玉龙拾起,还没翻就已认出,“这照片是林医生给我的那筒胶卷里洗出来的吧?”
陶嘉渠还没表态,火石迫不及待道:“杜先生,雪宜当初给你胶卷时,对遗落胶卷的鬼子有过什么样的描述?”
“她有一句话我至今印象很深,她说那个日本人是开着一辆电波侦听车前来诊所的……”
“电波侦听车是个什么东西?”陶嘉渠看了看火石。
“简单说,就是探测电台的。”火石犹自继续道:“林雪宜是一名电台发报员,她所说的自然不会有假……现在就是需要弄清一点,在南京城,到底是日军哪些单位拥有这种电波侦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