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的台阶爬到了地面上。
我忽然间有些怀疑,就算庄稼人身体结实,能结实到这种地步,背个成年男人都脸不红气不喘的跟没事人一样?
我们爬到地面上的时候,东边的天果然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但整个村子还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黑暗当中,大街上空荡荡的,但这层黑暗让大街上到处都是朦胧黑暗的怪影,看的我胆战心惊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吴大憨很快就背着我回到了家,然后把我放在了炕上,这才喘了几口气问我要不要喝水。
看他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的意思,我当然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有二心,当下点点头装作迫不及待的模样,“吴哥,我还真的渴了,麻烦你多弄点水,对了,你放点白糖……”
吴大憨连连答应,很快就走出屋子去帮我弄糖水去了。
等他出去后,我飞快环视了一下屋子,屋子还是吴大憨媳妇死了后的模样,到处都凌乱不堪,对面的炕上居然还放着一个纸人,我无意间扫过去,正好看到那纸人惨白的脸蛋和乌黑空洞的眼神,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差点没从炕上蹦起来!
环视了四周一周后,我忽然发现在我坐着的炕上不远处有一把剪刀,应该是用来剪纸人用的。
我费力朝剪刀旁边挪了挪,艰难伸出手去拿剪刀。我现在全身软的没有丝毫力气,只有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看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
费了很大力气,我好不容易把剪刀拿在了手里,我刚刚拿起剪刀,门口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吴大憨端着水回来了,我当时又急又焦灼,拿着剪刀就朝自己的掌心刺去,等吴大憨进来之后,剪刀正好刺破了我的掌心,疼的我差点叫出来,身子居然一下子能动了!
我心中闪过一阵狂喜,只要我还能动,那就意味着我至少不是任人宰割!
可我还来不及藏好剪刀,吴大憨就端着水进来了,我赶紧攥紧了手,强忍着疼痛微笑着看向他,“吴哥,麻烦你了……”
“小兄弟,你拿剪刀干什么?”吴大憨看到了我手中的剪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该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
看他脸色不太对,我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刺破掌心后本来以为已经能动了,可在我刚才试图把剪刀藏起来时才发现,我不过是能做些简单的动作而已,全身的力气根本就没有恢复,要是这个时候再跟吴大憨发生冲突,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吴哥,我只是闲着无聊,想剪一下指甲而已,你想哪儿去了,你大半夜的去山上找我,我为什么要对付你,那我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了?”我装作一脸诚恳的模样为自己辩解。
吴大憨手里还端着水,但看我的眼神还是很警惕,我解释后,他一脸质疑,“是吗?大晚上的,你想剪指甲?”
卧槽,这个吴大憨居然还挺心细的,居然还能推理!
我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
就在我焦灼万分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倏地透过窗户朝院子里看去,外面一阵漆黑,我只能问他,“吴哥,谁来了?”
“你先在屋子里呆着,别动,我去看看。”吴大憨的脸色也变了变,他很快就把碗里的水放在了我面前,然后一脸凝重急匆匆走了出去,他走出去没有多久,我就听到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来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两人就走到了另外一间屋子,应该是故意避开我的。
吴大憨现在去另外一间屋子,我心中大喜,立刻挣扎着挪动了几下身子,这才勉强下了炕,挣扎着朝门口一点一点挪去。
我好不容易挪到门口的时候,隔壁屋子正好传来了一个愤慨不满的声音,“等等等,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声音,我正在努力往外挪动的身子,忽然就僵住了。
这个声音,是吴大憨媳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