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偷偷看了看郑子明的脸色,大声说道。
登时,四下里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附和之声。
“可不是么,当初我还以为这回即便能打退了敌军,咱们自己也得伤筋动骨呢。谁想到幽州兵只是传说中才厉害,遇到了咱们,立刻现了原型!”
“不光是你一个,前些日子见巡检大人把老弱都安排进了山里,我心里头直打哆嗦。以为这回可是要死了,却没想到,死的都是敌人!”
“嗨,吓死了,吓死了。好在当初心里头念着大人的恩,没拉下脸皮来跑掉……”
众乡勇们拍打着自家胸脯,喘着粗气,一个个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郑子明见状,不得不出言给大伙泼冷水:“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辽国的援军已经到山外了。这一次,人马是先前的十倍都不止。”
话音刚落,四下里,便又响起了一阵豪气干云的议论声,“不怕,有大人您在,咱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十倍又能怎样?咱们李家寨这么窄的门口儿,就算来了二十倍的敌军,能扑上来的跟咱们交手的,每回也是那么几头!咱们一次杀掉几百,一次杀掉几百,杀上十天半个月,终究也能杀光!”
“巡检大人不要涨他人志气,咱们个个以一当十!”
“对,咱们八百弟兄,就是八千玄甲军!”
“巡检大人放心,只要您不下令撤退,我们就死战到底!”
“死战!死战!”
……
山风吹过,摇曳的火光,照亮一张张无所畏惧的面孔。
此时此刻,陶大春心中,也是豪情万丈。唯恐郑子明再出言打击弟兄们的士气,偷偷拉了后者一把,低声说道:“子明,请恕陶某的多嘴,幽州军,的确不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岂止是不如,简直是徒有虚名!”
“一群西贝货,我先前以为咱们得灰溜溜退进山里头呢!”
李顺和陶勇两个,也毫不犹豫地接口。
他们二人都参加过战前的军议,对当初郑子明所做出的各项决策,至今记忆犹新。在数日之前,大伙可不像现在这般信心十足。包括郑子明本人在内,都觉得此战胜算不大。曾经下令在寨子里许多地方提前堆放好干柴,只要战事不利,便会主动撤离,用一把大火将李家寨烧个精光。让敌军徒拥胜利之师的虚名,最后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谁也未曾料想,气势汹汹而来的敌军,稀里糊涂地就败在了大伙手里。过程既不惊险,也不刺激,甚至还有一点乏味。
而这场乏味的战斗,结果却极为辉煌。两千余幽州精锐,最后逃离生天的应该凑不到五百,其中,还有四百多人躲在陶家庄,今夜像乌龟一样没敢露头。
“子明,我,我也觉得,幽州军真的是名不副实。要说上一次输给咱们,是因为骄傲自大,被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他们总不该还是输在了轻敌上面!”陶三春心细,看问题的角度,也与其他人不尽相同。“刚才追杀溃兵时,我也跟其中几个家伙交了手。感觉,感觉他们真的不比咱们强。顶多是作战经验丰富一些,其他,无论是体力,还是相互之间的配合,都比弟兄们大大不如!”
“这……”听陶三春说得认真,郑子明低声沉吟。
事实上,他对敌军的拙劣表现,也感觉莫名其妙。在此战之前,他心里一点必胜的把握都没有,想得最多的,是如何给了敌军迎头痛击之后,带着尽可能多的弟兄从李家寨平安撤离。
直到昨天下午,潜伏在陶家庄周围的斥候们,带回了敌军的整套撤退计划。郑子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过高地估计了对手。而那时,他却已经来不及考虑其中原因,只能先集中起全部精神,在敌军的必经之路上布置陷阱,以免一不小心就错过了送上门来的良机。
“老子手下这五百亲军,都是一日一操,顿顿吃饱,隔天还会加肉。所消耗的米粮辎重,在别人那里,养一万大军都轻松。所以老子麾下这五百弟兄,轻松就打别人数万!”猛然间,他眼前出现一个霸气的身影。
是常思!被刘知远亲手送入死地,却凭着五百亲信横扫泽潞两州的常思!虽然在此人身边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够两个月。但现在扭头回望,这两个月所学,却足以让郑子明受益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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