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趁着年轻,多干几年,多攒点儿钱好回家盖房买地,可谁知你爸第二年就回来了。”
二拐子一边说着,一边从炕上的抽屉里掏出一杆烟枪点燃,猛地抽了一口,眯眼说道:
“我记得那是开春的一个夜晚,当时山里下着鹅毛大雪,我和你婶子都要睡觉了,你妈来敲门,说你爸回来了,让我过去。”
“我推开你家的门,就看见你爸脸上身上全是结疤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烂得不像样子,脸上胡子拉碴的,像个血人一样,躺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被人追杀逃回来的。”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有个襁褓,剩下的你应该能猜想到,没错,襁褓里那个婴儿就是你小子。”
说到这,二拐子冲李小山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道:
“也许是咱俩爷有缘,当时我掀开襁褓,你小子还冲我咧嘴一笑。”
“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难道村民就没怀疑?”
这是李小山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身世之谜,能瞒到今天简直就是奇迹。
山村除了农忙外,村民们没事,都爱聚在一起议论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对于村民来说,蹲在村头大树下说闲话,是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
按照常理,李国立家突然多了一个小孩,本该是村里的一项重大新闻,只要有人知道,这件事制定瞒不住。
那么,在这二十多年中,李小山肯定能从村民的只言片语中和指指点点中,获得一点儿线索。
“哎,这件事除了我和你爸妈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就连你春兰婶子也是后来有需要,才告诉她的。”二拐子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小山越发不解,要知道村里也有几家不孕不育的家庭,他们也曾收养过孩子,就没瞒得这么严实,顶多偶尔被村民指指点点,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哎,这一切都是你爸要求这么做的,一开始我和你妈也很不理解,但你爸说的语气很重,我们只好照做,但是三天后,村子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说到这,二拐子脸上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仔细看,还有一丝惶恐。
“什么怪事?”李小山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急切地问道。
“你爸那次回来后,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他让你妈喊我去,你猜干什么?是让我守在村口三里外的地方,让我留意有没有生人进村。当时咱们村穷得连鸟都不愿意来,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外人,哪来的什么生人,我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看见你爸那严肃的样子,也就没再问,依言照做。”
讲述到这里,二拐子眼中突然展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当年那件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可谁知第三天,村里突然来了一拨黑衣人,那群黑衣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和村里那些杀了上百头狼的老猎人一样,身上有杀气,他们腰后面鼓鼓的,一看就别着铁家伙……”
黑衣人……杀气………家伙……
李小山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群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来灭口的。
而灭口的对象,便是尚在襁褓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