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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就像是一张巨口,进去之后便不可能出去,又像是一个恐怖屋,蜿蜒曲折,不知什么鬼怪会出来吓人。
漆黑的追逐者,加紧的脚步声,宋情词搀扶着江西穆不住的往前赶。绕过一个又一个人家,直到尽头的大石板。旁边有一条脏脏的水池,用石栏杆围着。他们无路可退,莫非要跳进水中?
“快——追上他们。他们跑不了多远……”后面的脚步声又加大了许多,恐怕不多久就会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宋情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发鬓,又顺着流到衣裳中。不到一分钟,她的衣服湿透了大半。
江西穆终于平缓对于黑暗的恐惧,站定,冷冰冰的眼神四处转着,像要找到什么出路一般。
声音越来越吵杂,似乎——就要到前面的转角!
宋情词咽了咽口水,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江西穆瞥了瞥紧张不安的宋情词,选择了第二种办法,暂避追击。如果只有他一人,那这两人早已经残废,何须走到如今的这种困境。
江西穆用力的推开石板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原来那是虚掩着的。门口正遇到一个老大爷,他错愕不已,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不要说话!”江西穆那冰冷的命令毋庸置疑。他招手,宋情词还犹豫着是不是太违背良心,他径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门里面塞。随后,他拿起一旁的石块丢进水中,再用力的关上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正好传来一阵吵闹声——
“人呢?跑哪去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水中有水花,应该游泳走了。这么脏的水,我可忍受不了。”
“废话怎么那么多,娘的咧,快追吧——”
江西穆靠着门,一只腿搭在另一腿上,似乎并不在意。可是宋情词这是紧张不已,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那两个混混已经走远了。
宋情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喘着气。
一旁的老大爷似乎看出其中的原因,“你们是不是被人追踪了?”
“是啊,我们一路被追,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才进来躲避一下。”宋情词急忙解释道,脸上绯红一片,羞愧和感激各占一半,“还是很谢谢你。”
“说起这个,你还是送他去医院吧。”老大爷指着江西穆的手臂,急切说道。
江西穆淡淡的扫了一眼左手臂上的血,耸耸肩,“不用。”
“怎么会不用呢?”宋情词万分着急。他手臂上的血模糊一片,又混杂着玻璃渣滓,红中透着一丝绿,糅合在一起十分的战栗。
“医院就在附近,我送你们出这个巷子,这样去医院也近一点。”老大爷说道。
“不用。”江西穆的脸上依然决绝。他靠着门口,对于伤势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左手上的血,就像是一个勋章,为其荣誉进行了嘉奖,可他却不在乎这个荣誉。晚风拂过,吹起他的头发,永远不变的是他淡漠的神情。
看着他那决绝的神情,宋情词将要劝的话咽了咽。泛着情波的眼眸中尽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老大爷想到一个折中办法:“要不这样,我先拿布给他包扎一下。”
宋情词打量着面前热心的人。他大概50岁,头发半白,穿着白色的背心以及大裤衩。当他回屋去取药的时候,他一瘸一拐,右脚显然有问题。
他拿着布条以及白酒出来。他用布条扎在江西穆的左臂上侧,止住血。之后,用布沾着白酒,擦拭着伤口上的碎玻璃渣滓。“你忍着点,会很痛。”
江西穆点点头,撇过头没有说话。
这种原始的方式,宋情词几乎不敢直视。一想到那种火辣辣的疼,不住浑身颤抖。就像是抗战片中,与喝着酒挖子弹是一个概念。想想都觉得——根本就不敢想。
江西穆却出奇的冷静,白酒的辣味沾着伤口,他仅仅是咬紧着牙关不吭一个字,手也不抖,任凭老大爷将上面的玻璃渣弄出来。微微皱着的川字眉,给冷峻的脸庞再添一份隐忍。
老大爷一直很小心的清理,反倒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其中有一个玻璃渣子扎得很深,需用镊子将其夹起来。
清理完毕之后,老大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我想问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追你们的人是什么啊。”
“不知道啊。”宋情词想了想当时的情景,那些奇怪的人拿着酒瓶朝他们砸来,之后又拼命的追着他们,感觉还是后怕,真不知道被追到会怎么样。还有那些个人,说认识江西穆,是因为与他们东哥有过节。
江西穆怎么会惹上这帮人呀?想着就觉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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