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都快。
莲墨站在房间里,看着跑出去的宁昭云,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换上的是一副思索的神色。莲墨看着在床上安睡,依旧没有被刚刚的骚动吵醒的少年,他的眸中,藏着大朵的墨色翻涌。随后,走过去,伸手,温柔的替少年掖了掖被角。
至于宁昭云,跑出来后,在偏门的马车上撞见似乎等待许久的百事通。她爬上马车,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只是见到百事通的脸,绷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你快些擦擦。”宁昭云一边笑,一边将袖里的帕子扔给百事通。
显然百事通在墨香那儿,受了不少的苦头,这满脸的唇印,大约是被亲了个遍!当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百事通一边用了老命擦着脸,一边皱着眉头:“你快些不要取笑我了,正事办的如何?”
闻言,宁昭云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一脸正色,将眉头锁紧。
“我见到了南宫礼,但是这条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宁昭云说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与百事通描述了一遍。
“这说不通。”百事通听完所有的消息,只是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宁昭云有些苦恼的将头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有些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我自然也知道这说不通。这样的官员,如果是奏章里的那一桩案子,那就不可能会被允许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
“嗯。”宁昭云没有把话说完,百事通已经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除非,这个人是被整个队伍踢出来的替罪羊。”百事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宁昭云瞥了一眼百事通,笑笑:“放心,你也别太懊恼,今日你被调戏,也不算白费,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就为了这么点收获?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花钱受罪。”那男人身上粘腻的香味似乎还残留在脸上。
百事通颇为嫌弃的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看着宁昭云问道:“你要动这个人?”
“那不然呢?放长线钓大鱼?”宁昭云的眼底带着几分讽刺,也不知道是对谁的嘲讽,“你也不看看,我如今的官位,也不过是一个大理寺正,哪里来的那等资本。”
“君昭云。”百事通沉默了一番,忽而开口。
宁昭云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百事通,静静等待。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动物,生长在沼泽泥潭,一旦有咬住猎物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松口。”他幽幽的开口,看着宁昭云的神色之中带着些警惕。
“你是说我吗?”宁昭云忽而颇为轻松的一笑。
“那你可要记好了,我不但不会松口,而且会借着第一个猎物的力量,扑倒第二只猎物。”她说道,目光中藏着寒彻骨的冷意。
这话让百事通背后微微发寒。
他知道,宁昭云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现在宁昭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这个贪污案,所有的条件都差不多具备了,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
陆绪行宫
长长的回廊刷着朱墨色的漆,压抑而威严。高墙之内,是一派森严紧张的景象。碧瓦飞甍之上,雕刻着黑色的兽类,露出尖利的獠牙,矗立上方。
厚重的地毯,压抑的色彩,几乎要溢出血腥味来。
宁昭云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跟着侍从来到了陆绪的面前。
摘下斗笠,宁昭云看着斜坐在长椅上,慵懒的看着书的陆绪,便紧紧皱眉。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句话,进我陆绪的行宫,休要带上杀气。”陆绪并不放下手中的书,只是幽幽的开口。
依旧是慵懒的,带着小曲儿一般酥麻悠长的声音。
宁昭云咬住嘴唇,依旧紧蹙着眉。
“怎么?不满意我送你的东西?”陆绪终于合上了书,转过脸,看了看宁昭云。
“为什么。”宁昭云终于开口。
“我不过在帮你,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陆绪反问。
“……”宁昭云不能回答,这条鱼这么快被推出来抵罪,确实是现在最快让她获利的方法。但就像是竭泽而渔,这个方法,使用一次还可以,长久下去,只会脱离方向,蒙着双眼前行。
当真可恶,她是来寻找解释的,头脑一热,就来了这里,却忘记了,这不是家中的父亲和兄长,这个人,是陆绪,她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过来找一个解释,结果轻易的被他夺取了话语的主导权。
还是太过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