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陈泉此人虽遇事缺乏变通,然而亦绝非是那等过时不报之人。今日已进第四日,即便他偶遇敌情,无法撤回,总不至于连一个报信之人都不派。
然而如今自己身体条件,又不允事事亲为。既然陈泉未曾遣人回报,千人督继而派遣蔺超继续哨探,当候蔺超回报为宜。
刚刚进食完毕的李延昭,又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于是对曹建挥挥手,曹建便收拾了碗筷退下。困意袭来的李延昭,便又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黄河北岸。
孙建雄领着二百余士卒正候在临时搭建的营寨中。说是营寨,不过是从旁伐来一些小树立了一层低矮营栅,以为栖身。便连望楼都不曾设立一个。只是轮流派遣军卒爬上左近一颗大叔枝冠之上,瞭望南岸,以为望楼之用。
此时已近正午,帐外日照正是猛烈。虽是正月时节,然而日光已觉刺眼不已。因此,除过值守士卒之外,也甚少有人愿意没事往帐外跑。这两百来人暂居的军帐,此时倒显得一片宁静。
昨日来此,修筑完营栅之后,倒也有营中士卒耐不住寂寞,悄然在帐中丢骰子樗蒲戏。此时年关未出,士卒还是玩心大起。孙建雄见之,严厉斥责了一番这些士卒,并没收赌具以示处罚。
士卒们虽然略有不满,然而倒也没什么激烈的表示。毕竟如今非常时期,自己这些人还要担负着接应渡河侦骑的任务。于是在孙建雄的一番斥责之后,众士卒倒也是收敛不少。
于是此时,一干士卒皆是百无聊赖地待在营中。一时又没有什么军情,无聊之下只得在帐中说闲话以解闷。
正在各帐之中士卒们聊得开心之时,营地一侧那棵被临时用作望楼的大树树冠处,却突兀地传来哨兵示警的竹哨声。凄厉的哨声一次次鸣响,使得此时仍在营地中不知所谓的士卒们,纷纷警觉了起来。
孙建雄已是拔剑在手,冲出帐来,循着树上值守的军士手势望去,便见河对岸大约两百步开外的距离上,正有两骑死命向着河滩飞驰而来。
孙建雄心中一紧。观那两骑服色,俨然就是广武军属下的骑卒。此时他只隐隐看到两人伏于马背,飞驰而来。也不知两人是否身上负伤。
“集——合!”随着孙建雄的这声喝令,各帐之中的士卒们纷纷披挂整齐,手持弓弩,动作敏捷地跑出帐来,在孙建雄面前的空地之上集合整齐。
孙建雄对着河对岸遥遥一指:“那边回奔的两名骑卒,观服色,便是我广武军下袍泽。我等职责,便是接应他们。诸军听我将令!”
随着孙建雄的命令,手下的士卒亦是肃立起来。个个眼神严肃,只是望向河对岸的时候,眼神中现出那么一抹急切。
“田浚泉带百人,往上游走几十步。伍森带百人,往下游走几十步。某自带营属渡河接应!”令出如山,诸将皆抱拳领命。
此地正好是一个河湾处,孙建雄令两名百人长分别往上下游去几十步,乃是将兵力交错布置,两个百人队在河湾拐角两边齐射,可以对那两名骑卒身后可能出现的追兵进行一次覆盖式打击。
孙建雄早已带上几名随身护卫,搭乘上自己兵将操桨的一条船,直向对岸驶去。
船驶到河心,孙建雄已是能够看清对岸那两名骑卒的面容。只见其中一人背上还插着一支长长的箭尾,此刻正趴伏在马背上,在身侧同伴相扶之下才不至于坠马。
“对岸势微,请从速!”孙建雄见状不由催促操桨兵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