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犟!”
然后高大的身形拉着安澜的手臂走出去时,安澜还有些不能确定,顾烶烨真的就这么陪她,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谢谢——”
坐在飞机上,安澜看着身板犹如神祗的男人,若不是他熟练及时的订了机票,她还不能这个时候坐上飞机,那一次因为姥姥病危,是施楠珄陪着她离去,那个时候的顾烶烨让她带着一种怨怼的心情,可是现在顾烶烨却在身边,让安澜的心没由来的有些安稳。
“不要总和我说谢谢!”
他略微蹙眉,却是转脸看着她时,表情淡然从容,并没有特别煽情动人的地方,可是安澜却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安澜抿了抿唇,把脸别开,不让自己泄露出来敏感细腻的情绪。
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来,一个人往,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此时,多了顾烶烨,似乎一切都向着别样的轨迹前进,安澜有些憧憬,未来的生活,会幸福的吧。
事实上安敬的同学汇报的情况,并不完全属实,等到安澜到了医院后,才发现安敬不仅伤了人,而且自己还受了伤,急诊室门口,安敬半倚在长椅上,头上流着血,手臂上也都是血,还没有脱去稚气的面庞,不知道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流血过多,昏迷在那里,脸色苍白一片,医院却没有给进行手术。
“安敬!”
安澜看着昏迷不醒却无人过问的安敬,有些心冷,只看到旁边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一个正在拿着对讲机在那里讲些情况,剩下的几个显得麻木而茫然的表情,却是拽拽的扣着宽厚的皮带,站在那里像是门神,还有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男人脸色凝重,女的眼底里带着泪水。
旁边几个年轻的学生看着急诊室的灯,不时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安敬,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伤成什么样,会不会流血过多丧命。
“你就是安敬的姐姐吗?你弟弟把我们刘涛的头都打破了,刘涛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会让安敬逍遥法外,别以为装死就可以多得过去!”
突然间从一边走出来的老太太,甩开了还扶着的她的俩个年轻人,已经一脸怨恨的朝安澜叫了起来,眼看那老太太就要过来推安澜一把,顾烶烨高大的身形已经挡住了老太太。
“如果是安敬打伤的人,我们会全权负责的!”
顾烶烨语气沉沉的道,那老太太似乎被顾烶烨的威仪震慑,旁边的中年夫妇也看到了安澜与顾烶烨后,连忙转移了注意力,只见那中年男人面色阴沉的道:
“负责?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不测,这小子绝对要坐牢!”
“就是,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不测,一定要让这个姓安的坐牢,居然酗酒打人——”
那中年妇女突然间面带凶相的转过来,却是大有要将安澜与顾烶烨拆了似的气势。
旁边的几名警察见状也走过来,看着安敬道:
“这个家伙蓄意伤人,又伺机潜逃,你们家属来的正好,等他醒了跟我们去警局吧!”
安澜此时才注意到安敬的一只手还戴着镣铐,就那样扣在了一边的长椅上。
一种心痛和悲愤让安澜近乎双眼冒火,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这个时候不管安敬的死活,只想着要他负责。
“别担心,我叫的医生马上就过来!”
面对眼前一群人的咄咄逼人,顾烶烨却是面上平静,安慰了安澜之后,看了一眼安敬,又赶紧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梯里就走出来一个强大阵容的医疗队,等到顾烶烨挂断电话时,那边市警局的局长也赶紧赶了过来。
安澜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安敬,就在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被抬走时,才意识到如果没有顾烶烨跟她过来,眼前的局面根本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也是第一次,安澜在面对了重大的变故和恐慌时,不再觉得全身绷紧,必须要她自己努力支撑。
3
尽管之前那个叫刘涛的家人气焰嚣张,但是在看到了某局长亲自过来后,以及医务人员一脸紧急抢救的状态,即刻间,安敬成为了重点保护对象,再也没有人像刚才那样,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想着等他醒来负责了。
这一切自然归功于顾烶烨的功劳,但安澜却没有时间和心情再去和顾烶烨说谢谢,只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安敬身边。
从安澜六岁起,安澜第一次见到弟弟时,就很喜欢,小小的身板,抱着弟弟就不肯松手。
后来的许多年,虽然不能朝夕相处,但是每一次安敬来乡下的时候,都会‘姐姐,姐姐’的叫着,更是喜欢把自己的玩具都搬过来和安澜分享。
等到后来妈妈生意忙,爸爸工作忙,安敬有些孤单,见到安澜时,更是显得亲切。
就像是爸妈的爱一样,或许是太少,每一次都那么珍惜,和安敬之间,也是这样,安澜一直都珍惜着这份亲情。
直到爸妈出事那年,安敬回到了乡下后,一脸呆呆的表情,却是在看到了安澜后,直冲冲的抱着安澜,那样子像是一个找到了妈妈的孩子一般,脆弱而可怜。
从此以后,她成了他的责任,努力保护着,恨不得倾尽所有,也要让他快乐着,健康着。
但世事总是难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精神好转的安敬,却在不负责任的医生手下,残废了一条腿,那个时候安澜比任何人都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没有保护好安敬。
或许是经历了爸妈离去的变故,安敬已经学会了坚强,腿残废了,默默的接受,并没有哭闹,疼痛的时候,自己忍着,没有钱治疗,也不会怨天怨地,打不起官司,没有人理赔,却安慰着安澜接受无情的事实。
若非因为安敬,若非因为心中无法平息的怒与恨,或许,她即便认识了顾烶烨,也不会与他走到一起。
想到了这里,安澜的心一点点的疼。
她还记得当初安敬那负伤而去的身形,宁愿废掉了腿也不要她出卖自尊和身体的屈辱。
也正在这时,安敬醒了过来,额头的伤口不算重,手臂上一个几寸长的刀口,若不是安澜来的及时,或许真的会失血过多而丢了性命。
想到了这里安澜不自觉的握紧了安敬的手。
血红的眼睛睁开,医生已经给他醒了酒,安敬死活早已经清醒,并且明白安澜的到来,或许从刚才醒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此时,他没有惹事生非的惭愧,却是第一句话,带着急切和羞愤的道:
“你怎么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自然是顾烶烨,曾经当着安敬的面,羞辱过安澜的顾烶烨,此时如此一问,自然是因为安敬还误以为顾烶烨是安澜的金主。
安敬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声嘶力竭的味道:
“我不要你用那样的钱来救我,更不要你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安敬带着急切,若不是安澜抓的及时,右边手背上的针头就要被拔掉了。
“安敬,你听我说,不要激动!”
安澜连忙紧紧的抓住了安敬,还没有询问他为何弄成这样,他却是先质问她了,虽然大致情况已经从安敬的同学口中得知,但是安澜相信,以安敬的性格,还不至于去和别人打架斗殴才是。
“那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用卖身的钱,是不是情人,是不是——”
安敬说的心痛,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显然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安澜以这样的身份来拯救他。
“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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