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珄的关心,她并没有麻木的视而不见,反而显得乖巧了一些,如果可以,她真的可以不要命,活着有时候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而安澜的乖巧却是让坐在身边的男人不自觉多看了她两眼,车子并没有停下,施楠珄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向行使,安澜正准备开口,却听得施楠珄道:
“不想了解一下安雪蓉案件的整个过程吗?”
安澜顿时间没有再多说话,而是看向了施楠珄,多少有些好奇。
以安澜对于施楠珄的了解,他现实而薄情的,虽然他对她一再的示好,关键时刻,是不会违背自己豪门公子的利益的。
“据我所知,安雪蓉和你爸爸年幼丧父,是你奶奶带着他们兄妹二人改嫁的!”
安澜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不自觉的认真聆听起来,关于自己的爸爸,关于安雪蓉的过去,安澜是模糊的,记忆中爸爸是个温和的人,是个善良的人,妈妈是个精明的实干家,两个人恩爱和谐,一直是安澜感觉到骄傲和期待的地方。
但是关于爸爸的过去,安澜却是一无所知的。
“安建业和安雪蓉跟随着继父生活了十年,安母去世,当时安建业十六岁,安雪蓉十二岁。”
“继父这个人游手好闲,在娶了安母后,因为安母的温柔贤惠,收敛了习性,脚踏实地的工作一段时间,并且还得了一个所长的职务。”
“但是安母去世后,安德远又本性渐渐露了出来,不仅游手好闲,对于越来越漂亮的女儿,也‘青睐有加’,那种好,自然是意图不良!”
安澜听到了这里,脸上已经微微有些明了,看向施楠珄时,只见得他顿了顿,继续道:
“这也造成了安雪蓉与安建业最后的嫌隙与仇恨!”
安澜想到了那个自称是她爷爷的老年男人,每一次那笑容都让人感觉到微微不舒服的目光,再听着此时施楠珄说的话,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安建业是个老实务实的人,继父对他并不差,甚至经常哄着他,鼓励他好好读书——”
安澜的心底里一直都以为爸爸是个务实勤奋,为官清正的好爸爸。
但是当她看到了那份协议后,那份坚持轰然坍塌,失望的情绪也让安澜心底里的仇恨大打折扣,若非是安敬的离去,或许安澜会从此彻底的放弃了这份仇恨。
“后来,安建业作为最后一批的下乡青年,跟着去了乡下,家里剩下了安雪蓉和安德远父女。”
“也是这一年,发生了悲剧!”
“年少单纯的安雪蓉,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继父对自己有些不同,但是没有自立能力她,不得不靠着安德远!”
安澜听到了这里,却是有些不愿意听下去,而是反问了施楠珄:
“你怎么知道这些?”
施楠珄看了安澜那微微变色的脸,回答的很是自然道:
“我不过是提前比别人知道了一些罢了,这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公之于众!”
安澜听了自然明白,随着安雪蓉和郭敏超的落网,一些过去的事情,自然会被披露出来。
“然后呢?”
隐隐的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当初安敬所说的话,他说是爸爸亏欠安雪蓉的。
所谓的亏欠是什么呢?
“安雪蓉为了能够读书,不得不向继父委曲求全,但是却没有料到有一天晚上喝醉了的安德远,发酒疯般的跑到了安雪蓉的房间里——”
“对养女施暴!”
安澜听到了这里时,心头一颤,顿时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这件事情,心高气傲的安雪蓉自然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在那种年代!”
安澜闭上了眼睛,难道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吗?
连罪不可恕的安雪蓉,也是值得同情和谅解的吗?
“安雪蓉轻生过,甚至花了十三元钱一口气跑到了乡下,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为自己讨回清白!”
但是,爸爸并没有那么做,安澜知道,及至后来的仇恨,安雪蓉的无情,早已从那个时候种下了祸根。
“安德远威胁安建业说,如果安雪蓉说出去,不仅以后自己的工作不会给安建业,还会放弃对安雪蓉的抚养,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安建业选择了委曲求全!”
“后来他确实得到了那份工作,以至于后面官运亨通,而安雪蓉运气也不错,经过她不屑的努力,遇到了年轻有为的郭敏超!”
安澜听到了这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往日恩怨,却促使了她与安敬的赴汤蹈火,及至后来的种种,就像是命运开的玩笑,绝对让人怪苍天,戏弄人间!
所以,是她错了吗?
还是安敬错了吗?
还是安雪蓉错了?
安澜一时间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却是望着窗外的松柏,久久无言。
原来安雪蓉这么讨厌她的,是不是因为心底里恨着爸爸,所以才会连同她一起恨着,哪怕是爸爸替她死了都不甘心呢?
“所以安雪蓉后来行事狠辣胆大,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哪怕那个时候她和顾夫人的身份差别很大,仍旧是想尽办法讨好顾夫人!”
“安建业为了给女儿把户口转回来,也为了弥补当年委曲求全带给安雪蓉的伤害,答应了签署那样的协议,那个时候的安建业,官运亨通,但最后走上高位的是安雪蓉!”
施楠珄的话,让安澜久久难以回归到原点,仿佛最初坚持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个错误,任她想要逆流而归,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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