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顿时明白,杀人凶手,果真便是老板娘!
“怎么会……”小二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板娘,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他眼中的老板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女子,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何氏此刻的脸上,没有了震惊,有的,只是一种放开了一切的释然。
“你们说的不错,他确实是我杀的,是我,亲手将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送入地狱的!”她缓缓地沉声道,脸孔颇有些扭曲,透着一股狰狞!
任谁都能看出,她与死者之间势必有着不可磨灭的恨意!可是,这样关系的二人,又为何会成为夫妻?
辰御天微微摇头。
虽然他不清楚,但能够想象,这绝对又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因为我的父亲,便是因这个禽兽而死!!”何氏声音颇冷,饱含恨意!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是静静地听着。
“我的父亲,名叫赵青远,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位官爷,应该不陌生吧?”何氏缓缓道。
听到这个名字,辰御天顿时目光一闪:“赵青远,以前的京畿府刑狱推官,八年前因为一桩人命案,牵连入狱,最终病死狱中。”
“看来你们还记得。”听到这话,何氏冷冷一笑,笑容满是惨然。
辰御天点点头,问道:“可是,你父亲是病死在狱中的,你为何说你父亲是因何武而死?何武与当年牵连你父亲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何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弄,“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你们知道吗?何武这个名字,不过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河清!”
“河清?”听到这个名字,周林和辰御天顿时全部都愣住了!
对当年的案子一无所知的公孙看了看二人,问道:“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么?”
辰御天沉吟道:“河清,赵青远的徒弟,也是八年前那桩案子的真凶!”
“就是牵连赵青远入狱的案子?”雪天寒问道。
“是的。八年前,河清在狱中与几名狱卒发生冲突,最终将那二人杀死,河清害怕至极,当场逃跑不知所踪。”辰御天缓缓道,“赵青远通过验尸,知道杀人凶手就是自己的徒弟,于是他向当时的京畿府尹道明实情,并以教不严,师之过为由,自愿进入大牢替徒弟承担罪责,希望有朝一日,河清能够回来坦陈罪状。”
说到这里,辰御天蓦然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河清最终没有回来,而赵青远也在狱中旧疾复发,病死了。”周林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在场众人也是一阵唏嘘。
赵青远的故事,令人惋惜。这是一个好师长,可惜,却错误地遇到了一个不好的弟子。
“可是,即便如此,入狱是你父亲一厢情愿之事,河清再不对,也罪不至死啊……”公孙对何氏道。
谁知何氏又是惨然一笑:“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他一次喝醉之后,那个禽兽所说的话,却是让我明白了真相……”
她惨笑中,替众人详细复述了当初何武喝醉时说过的话。
“你……你知道吗?当初我杀了人之后……我的老师……他居然为了让我回去坦陈罪状,宁愿……自己去坐牢……哈哈……真是个老糊涂啊!我……我有大好的生活……不过,怎么可能……回去坐牢然后被砍掉脑袋?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你……你知道吗?我……曾经专门回去……看过老师坐牢的样子,真是……惨啊!不过,我很喜欢看见他那个样子啊……那个老糊涂,居然为我坐牢,真是可笑……”
听着何氏的描述,辰御天众人的脸也是微微一沉。
小二更是一脸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一向笑眯眯的老板,暗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一想到他曾经在一旁看着我爹在牢中为他受苦而无动于衷,我就忍不了,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个人,该杀!”何氏缓缓道。
众人沉默。
何武,的确该杀!但,他应该交给官府处置!而不是老板娘杀害!
毕竟,国法森严,杀人,便要偿命!
杀一个恶人,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真的值吗?
这个问题,辰御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
何氏被带走了。
辰御天四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悦来客栈。
此行,他们本是来找何武调查李奇之事,却没想到,何武被杀,众人,更是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了一段延续至今的悲剧!
杀一个恶人,赔上自己的性命,此事,真的值吗?辰御天一直在问自己,可惜一直没有答案。
当然,何氏的命或许能够保住,因为他已经将此案的前因后果飞鸽传书写给了玄烨,相信他会做出让人满意的判决。
“公子!”
街上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大喝,只见一个捕快快马加鞭来到辰御天面前,连滚带爬的跳下骏马,报告道:“阁老要我过来通知公子,现在立刻赶往城外北郊。”
“哦?”辰御天惊讶地看着捕快,见他如此焦急的模样,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捕快报告道:“城外北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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