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一位的号码。
爷爷再度拨了过去。
。。。又是许久,一口藏语传了出来。
我们都听不懂,可爷爷哭了。
嚎啕大哭。
奶奶安慰着说道:“怎么了,老头子?”
爷爷委屈的像个孩子说着:“哥哥死了,有半年了。”
众人都沉默了,奶奶无奈的摇着脑袋:“半年前你估计在世界各地飞呢。你自己给自己安排的那些奇怪的行程,坐飞机的时间都比玩的时间多。哪时候电话没打进来,很正常。不信你问你儿媳妇,这次打了多少电话叫你来。估计也没省心,是吧?”
妈妈点了点脑袋说道:“我给你打了整整半天,都是忙音。比路桥的好,他可是关机。不是我那封信,今天估计人都齐不了。”
爷爷听完挂了手机,随后夺门而出。
留下大家不知所措。
“哪还是土葬吧,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能烧,你等等我去安排一下老头子。”奶奶说完也追了出去。
(十七)
妈妈坐在原地无奈的底下了脑袋。
我起身说道:“妈,我先回去。明天爸的画像是我举吧?”
妈妈没有抬起脑袋,甩了甩手。
我转身刚要离开,妈妈说道:“对了,你爸爸似乎早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立了遗嘱。遗嘱上面写着我和你奶奶爷爷都分两成。而剩下的都归你。你奶奶说自己哪一分不要都给你,我这一份也是你的。不过你还小,等你毕业了在交给你。”
我点了点脑袋。
妈妈再度说道:“遗嘱里最后一句话说文件里有一封信要你亲自拆开,我们都没有动。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就在放在你的桌上。”
我再度点了点脑袋。
妈妈也没有在说话。
房间里我找到了桌上的信,我缓缓拆开。
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读了起来。
第一句读完,我无奈了。
不是因为太感人,是因为只有一句。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被妈妈叫醒了。
一家人火急火燎的去了凤凰山陵园。
大家都在,爷爷脸色好多了。
爷爷苦笑的说:“安排好了,你爸爸入土爷爷就去一趟西藏。”
奶奶则是笑着没有说话。
妈妈的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有着笑容。
到了凤凰山陵园。
棺木已经老老实实的摆在了哪里。
而妈妈则过来递给了我爸爸的画像,最后在我耳边说道:“儿子,等一下入土的时候。我支开你奶奶爷爷,这一管东西你就找个借口放棺材里一起埋进去。”
(十八)
妈妈塞到我手里的是一管冰冷的陶器。
圆柱形,两头密封着陶瓷塞子。
我塞入了我的羽绒服口袋,厚重但看不出别扭。
“妈?你把爸化了?你。。。”我轻声的说道。
妈妈伸手过来捂住了我的嘴说道:“乖,听我的。”
我点了点脑袋。
妈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举着画像,而口袋里踹着的东西确是爸爸的骨灰。
到了送入墓地的入口。
妈妈果然拉着爷爷奶奶小声的说着什么,爷爷奶奶的注意力被支开了。
葬礼的哀乐响起,没有赞歌只有佛经。
我对着工作人员说道:“等等,我有东西想放进去。”
工作人员停下了手上的活,原本打算定死棺木的也停下了手。
我轻轻的挪开了一条缝,将自己的项链放了进去。
这项链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妈妈送的。
当然,我知道。
是妈妈说了慌,说是爸爸送的。
因为这根本不是爸爸的风格。
我想,葬在里面的是个空棺材。
总要留一点念想吧,那就让妈妈自己拜自己认为这是爸爸给的东西吧。
。。。。。。
(后记)
杭州、西湖。
夜里三点三十分。
我从车里缓缓的挪了出来。
这个地方我观察了很久,路人最少也最安全。
冬天,真冷啊。
我轻轻的拧开了陶瓷管口。
白色发灰的粉末,确实像是骨灰。
我拿出了手套一把一把的开始往湖里抛洒着。
也四周的张望着巡逻的警察。
爸,你害苦我了。
骨灰不能托运,我也没有妈和爷爷奶奶那些神通广大的本领。
我瞒着妈妈说去旅游,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个站点。
从北京花了两天来到了杭州。
等我抛到只剩最后一点点时,我将整个管子扔到了湖里。
对着湖面喊道:“爸,你满意了。”
“什么声音,你在干什么的呢?”
我听见远处的声音,还有拿着手电筒照着这边的片警。
我用风雪衣的帽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路向着反方向狂奔。
“陈安生啊,陈安生。听说过坑爹的,你是不是第一个坑儿子的?”我无奈的喊着。
信里只写了一句。
(儿子,如果可以。火化了,把我的骨灰抛入西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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