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朴欣泽的抱怨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啜泣,只是那种抽泣被隐藏的完美,如果不是直视眼睛的话,谁也发现不了眼角沁出的颗颗泪珠。
“那你打算怎么办?”朴智熙知道自己的安慰只会让事情越弄越糟,所以她只是接茬问道。
“我不打算读研究生了,我要直接工作。”朴欣泽说着,抬起头望向了窗外,看着那人群攒动的街头,冷笑了一下。“我以为我在澳洲读几年书之后就能够改变我的人生,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里。”
朴欣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我都不知道女友怀孕了该怎么办,我要娶她,可是我拿什么娶呢。我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可是她还在无理的安排去马尔代夫的蜜月,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这几天我找工作都没有成功,一轮轮的面试让我已经心力交瘁了。”
“你这是干什么!”朴欣泽看到朴智熙拿出一张信用卡,他像是躲避肆虐的野火般弹起手臂。
“我只是想要帮你。”朴智熙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也很无奈。在朴欣泽毫无逻辑的语言中,她能够听出一个男人最脆弱的心声。
朴智熙本来打算不再见朴欣泽的,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另她很是心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像是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她的关注,就像是一团烈火一般,燃烧着她的如蛾的余烬。
“我不能用你的钱,你攒这些钱是去留学的,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朴欣泽推辞着,他现在内心的坚持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尊严再次堕落在金钱的腥臭味中。
“那你会娶她吗?”朴智熙问了一个潜藏内心已久的问题。
“会!”朴欣泽轻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只是这些细微的动作中,有了太多的无奈与苦楚。
“你现在找什么工作呢?有没有信息什么的,借给我看一下。”朴智熙若无其事地问着。
“一家外企,老板好像是中国人,待遇不错。最关键的是,这个公司能够申请贷款。我想的是如果应聘成功的话,我就贷款结婚,然后在这公司长久的干下去。而且,这个公司是医药企业,和我在澳洲读的专业很对口。如今,我已经是在孤注一掷了。昨天已经面试到了最后一轮,过几天就会出结果了。”朴欣泽说着,把手贴在杯子上,慢慢地感受着杯中凉透的咖啡一点点儿把冷意渗透到字迹的肌肤中。
“你说具体一点儿,我记一下。”朴智熙说着,从书包中掏出了一张纸按照朴欣泽说的写着什么。
“赶紧走啊,不要再磨磨蹭蹭了!”诗诗装作怒声斥责着杨初照,不过在那种嗔怪中却夹杂了更多的怜爱。
“好!”杨初照说着,用拇指在鼻头上擦了擦,痞里痞气的。
VLP经过几天的整理,已经准备明天开业。今天杨初照和诗诗要尝试地准备一下广告单、菜单和食材等等。那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诗诗拉着杨初照的手开始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如果我们好好干的话,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赚回本钱,然后就可以着手找新店铺了,到时该起一个什么名字呢。”诗诗侧歪着头看着杨初照。
“三个月赚回本钱,我们要累成狗了。”杨初照说着,狰狞的鼻子无意地攒动,对诗诗的畅想表示一种鄙夷。
诗诗却不管不顾,继续循着自己的思维扩展着,“第二间店铺我们就去明洞,那里的人流量大,我们再顾一两个店员。然后,我每天就使唤你们三个人,我自己就在柜台上看电视剧。那感觉,真是爽啊。”
杨初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放纵着诗诗的思想和拼命向上甩动的手臂。
“用不了半年,我们的店铺就会在首尔有名气。如果有一天RUNNING MAN的制作团队恰好出现在我们店铺里,我们就省去了一大笔广告费,而且因为独特的口味和特殊的食材受到韩国青少年的欢迎。以后就会有成千的人在我们店铺门口排队,几百米的队伍,多么壮观。你们和店员就像是牛一样起早贪黑的工作,我就想是点钞机般累死累活地数着钱。到时候,我的手纸一定会变粗的。”诗诗继续畅想着。
现在才早上7:30,除了那些要去首尔商业街工作的上班族外,街道上没有任何人活动的影迹。除了那些被惊扰的雀鸟在无奈地抱怨着诗诗的海口妄言。
“等我以后有了钱,用不了一两年,我就开办一个音乐制作公司,然后签你做我的第一个艺人……”
忽然间,诗诗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初照追随着诗诗想象力的脑海也在刹那间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诗诗停止说话,一定是因为诗诗觉得触动了自己的痛处。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惊呆。
诗诗站在VLP饮品店门口,一动不动。晨光穿破层层荡起的灰尘一点点儿的透过她的睫毛,却在被眼泪润湿的眼睫毛上滑倒。
杨初照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两个人呆呆地看了三分钟,或许更久。
“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诗诗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如果不靠近的话,都无法分辨出每个尾音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无力地颤抖。
VLP饮品店现在面目全非,就像是一片废墟中挣扎出来的婴孩。所有的东西都在店铺里散落着,上锁的卷轴门千疮百孔,显露出被工具翘砸的痕迹。不锈钢门窗上分明能看出那些侥幸存留的证据,沟沟壑壑,斧头或木棍肆意啃咬的踪影停留在此处一点点儿地撕扯着诗诗大的内心。
“我跟你讲,在饮品店里一定要摆放一个鱼缸,那样多么有生气啊!”
“哎呀,我最喜欢养花了,我们在VLP里面摆几盆花吧。你负责浇水呦!”
“买一个米奇吧,摆在收银台上,像是招财猫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我就是要霸道,就是要做一个暴君。这个店里我说了算,我就要在墙上挂中国结。”
“……”
或许,在此刻想起之前采购的一些美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此时,诗诗的脑海中只有酝酿的泪水和那些幻想破碎的声音。
究竟发生了什么?杨初照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愁善感,但是他牵着诗诗的手越握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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