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生活和见闻,有些好笑,有些唏嘘,有些释怀。
到了晚上九点,段琥先送刑嗣枚离开,尤弼然多喝了点酒,刑怀栩不放心,让康誓庭送她回家。
尤弼然酒劲上头,在门口挽着刑怀栩的胳膊天南海北瞎聊,从她自己的十七岁回忆到二十七岁,又畅想三十七岁,最后抱着刑怀栩,情真意切承诺不分离,就算康誓庭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刑怀栩被缠得哭笑不得,和月嫂要了条披肩,搭上后拍拍尤弼然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
尤弼然受宠若惊,当即欢天喜地揽着孕妇的肩,高高兴兴下楼去。
康誓庭无奈,“你还真宠她。”
刑怀栩笑道:“坐趟车的工夫。”
康家和尤弼然的住处相隔不远,等康誓庭把车开到楼下,尤弼然率先下车,说自己能回家。
康誓庭正要下车,前方黑暗处忽然照来两束车灯,亮得他闭了闭眼。
尤弼然也遮住眼,透过指缝朝对面望。
一个男人顺着灯光从暗处走过来,尤弼然最先看清他的脸,先惊后怒,“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是刑真栎,他穿着一身合体黑西装,头发往后梳,衣领下的领结也一丝不苟,看样子刚从某处宴会离开。他隔着几步远站定在尤弼然对面,神情似笑非笑,一半讥讽一半有趣,“你喝醉了?”
康誓庭下车,走到尤弼然身边,扶住她的胳膊。
刑真栎瞥了康誓庭一眼,又往车里看。
刑怀栩在暗处,他看不见,却可以肯定她就在里头。
这种针对刑怀栩的嗅觉,他从未出错过。
尤弼然被康誓庭明扶暗拽,气得又问:“你到底来干什么?这儿不欢迎你!快滚!”
“我来看看你。”刑真栎居高临下地笑,“来看看当年被我丢弃的小猫,被其他人收养后,到底过得怎么样。”
“你!”尤弼然勃然大怒,要不是康誓庭拉着,她已经冲过去咬人了。
刑真栎借着车灯,故意上下来回打量尤弼然,“看起来还不错,尤其那张脸,好好装扮,竟然比以前更好。尤弼然,你要不要考虑回到我身边?现在的你,可比过去有意思多了,如果是这样的你,我一定不会早早扔掉你。”
尤弼然被抓着过不去,干脆俯身摘掉一只高跟鞋,用力朝刑真栎砸过去,“老娘这辈子都看不上你!”
刑真栎侧身避过,谁想紧接着另一只高跟鞋也砸了过来,这回他没躲闪成功,肩膀被砸中,落下一小片灰。
“哈!”尤弼然恶狠狠大笑,“砸死你才痛快!”
刑真栎却不生气,只随意掸了下肩膀,“你为什么改名尤弼然?”
尤弼然气嚷嚷地骂,“关你屁事!”
“弼是辅佐,你是打算往后一直跟在刑怀栩身边吗?”刑真栎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衷心的。”
车门打开,刑怀栩裹着披肩站出来,“真栎。”
刑真栎看向她,眼里光芒冷凝。
“这种幼稚的吵架赶紧结束吧,大家都很忙,没人能浪费时间。”刑怀栩淡淡道:“刑家枯木逢春,你总不愿意看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个程咬金吧。”
“威胁我?”刑真栎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刑怀栩轻声道:“是吗?”
她问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偏偏刑真栎对着那张脸,竟一时哑然。
刑怀栩转身把披肩批到尤弼然身上,冲她笑,“回家去,乖。”
尤弼然讷讷点了下头,裹紧披肩,赤脚往楼里去。
安全门开启又关上,尤弼然的身影消失不见,刑怀栩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向刑真栎,“怎么,在公司受了老家伙们的气,无处可撒,就跑来找她?刑真栎,你以前可没这么幼稚。”
刑真栎冷哼,“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不过是孕中积德,忠言逆耳劝你一句罢了。”刑怀栩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指了指自己眉心,对刑真栎笑,“你印堂发黑,肺经不畅,从面相来说,近期与领导矛盾,有失去权力之虞,要注意防破财避小人。此外你眼眶周围色素沉着巩膜微黄,说明肝火炽热,饮酒熬夜纵欲发脾气,能免则免吧,毕竟你的命不如尤弼然值钱,死神不会网开一面,活人也未必肯出手相救。”
说完,刑怀栩径直上车,完全无视对面刑真栎抽搐的脸颊。
康誓庭将车开走,忍不住笑,“你把他气得不轻啊。”
“是吗?”刑怀栩无辜道:“我明明在劝他趋福避祸啊。”
“你呀。”康誓庭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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