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商户们给他银子,他便不严加察看,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东西流露了出去,难道他不知道走私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兵铁,盐茶,哪一样不是紧要之物?就一个监察不严,也都该砍他一家的脑袋!也就你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可冤枉太孙了,他可没觉得简知府有多冤枉,不过是在想怎么跟石奎不跌面的说,他并没有插手此事的意思。
“我就不过是看看罢了。”太孙见萧安发火,忙道。
萧安冷笑,“若不是要牵连几族的大罪,他会来找你求饶?直接跟石奎说不一样?石大人又不是那等酷吏,功过向来分得清楚。”
就算石奎是那等酷吏,那也是没成亲之前的事儿了。
“他这是看你年轻,好糊弄!”萧安拍着桌子道。
这一拍,拍得茶杯都抖了几抖,可见萧安是真生气了,太孙不得不道:“但此时将军府上的事未平,我们也还要用到他,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我才收了他给的账本。”
这一怪就得怪到张公公头上去了,太孙吴叹道:“之前张公公说是去劝一劝刘希庭,哪知道如今会到了这地步。”
至于萧安顺手杀了刘希庭长子的事情,在太孙眼里自动归类为了那都是为了解张公公的围上面去了,那是一点都不能埋怨的。
萧安却是跟太孙道:“张公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刘希庭那老匹夫敢停妻另娶,还让他落到进宫的地步,他不杀他全家我才会觉得怪了!”她爹要敢这样,她一样能杀他全家,祖坟都敢给他挖了。
就算他们这一路,张公公都没露出点不好的地方来,然而萧安觉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内官的张公公定然如她娘说的那般,心思狠辣着,连她都不能忍的事情,张公公这点个年纪就能手握重权,想来是更不会忍的。
“况他杀了刘希庭,名目都编在那了,我们又管不着,不顺着他能怎样?”萧安当然要甩锅了,人是她杀的,可要不是张公公那破事儿,哪用杀人解决呢。
但张公公是皇帝的人,就是要降罪他,那也得是皇帝的事,帝王多疑,谁也不愿意管闲事,只得任他所为了。
也好在刘希庭在此事里也不算清白,算不上谋害清白官员,不然他们几人就得是助纣为虐的昏聩小人了。
虽然觉得张公公杀刘希庭有些操蛋,但萧安也得替他说话,“我娘说,张公公虽心性不太好,然也不是没有半点心胸之人,能到宁愿自己陷入危境也要杀刘希庭的地步,想来刘希庭当年是做过更过分的事的。”
更过分的事,依着魏氏与石奎后来的猜测,太孙吴道:“杀结发之妻,负恩人之女,连自己的子嗣都不放过,这要是真的,也太禽兽不如了!”
就是皇帝不喜欢哪个皇子,也没见说想要弄死的,不过是不多关心罢了。
萧安道:“谁知道,他要杀刘希庭,估计刘家是倒霉了,我替他杀了刘希庭长子也好。好歹能让他承个情。”
敢情萧安觉得自己还杀得对了,这接连杀了刘家的两个人,是压根儿都没管刘家其他的人会如何呐?
萧安见太孙一脸想说不敢说的模样,心想自己一腔热血简直就是喂了狗,“你傻啊?刘家又不清白,管他杀多少?回了京,杨三爷跟石奎自然有自己的话说,你在边上对这事儿只要不说话,就够他感激你一回的。我替他杀了刘家最得用的那一个,他不感激我?你在宫里本就孤立无援,他要能逃过这一劫,想来还会更得陛下重用,我们俩的人情够不够他对你上心一点?虽然他是掌管内宫刑事的,可后宫里不就是这个最重要?”
要谁想在后宫里害人,都得过他的眼,害过人的都得经他的手,这样的人太孙对他有恩在,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自己的命。
她自己有个不靠谱的亲爹,是看谁亲爹都不靠谱了,皇家尤甚。
萧安也不敢说你祖父眼瞅着也该下土了,张公公看着还有好几十年好活,他总得替自己以后打算,总会再选良主,既然如此,她就先替他将人给拢一拢了。
她是不爱算计人,可她又不是傻,说她傻不就是在骂柳贞么,柳贞那心眼,几个人比得过。不过她向来不是爱居功的人,所以也干脆不与太孙说明白了。
她娘教过她,做的事不用尽与人言,说的话不尽人耳。做人还是要低调。
不过她对太孙吴,哪一件不是为了他,不够赤忱?
萧安所做都为了自己,太孙心里自是感激,然而面上也不见喜色,反而有些难看,“如若刘家也是如魏侯一般的坦荡之人,我们也要任由此事发生?”
上位者,想的从来都比下位者要多,太孙不为此事而欢喜,要遇见他在东宫里的老师,那必然是要欢喜,欢喜太孙能知一事而反三,知晓内侍权势不可太大,实乃有明君之兆。
不过此时在他面前的是萧安,萧安做事从来直截了当,不会多想,反问道:“若刘家真是忠心之辈,太孙仪仗为何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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