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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不算放晴,天依旧灰蒙一片,至少没下雨,可以赶路了。
衙头放话,璃月便起身收拾,杨兼也起了身,看得出来人不对劲,可也没办法。
生病的人不止杨兼一个,佟若芸好似也病了,面色泛着病态的红,队伍里好几个人都有不舒服,衙头看习惯了,只说挨不到北地也是他们的命,可见这路上死人也是寻常之事。
璃月收拾好,就让陆翡多担待些,分了三个饼子给他。
陆翡也是一口应下。
行李多了好多,板车上多了两个箩筐,楚珩钰一只脚得蜷着,才够放。
赶路的时候,地上多有泥泞,湿湿滑滑,深一脚,浅一脚,没多久湿了鞋不说,还都是泥。
陆翡拉车,杨兼推车,很是艰难。
那些拔野菜的拔野菜,会认草药的拔草药,走得慢拔不着,竟是走得比衙差都快,后头的不得不加快脚程。
而那些个生病的和腿脚慢的就走得更慢了,两极分化。
后头走得慢的,甚至生病的,无人同情,鞭子直接抽到了他们身上,便是佟若芸都挨了一鞭子,她是大家小姐,从未受过如此多的苦难,心性也未被苦难磨练过,哭起来甚至大喊起来,似喊出了怨恨,不公,悲怆,无助,便是如此都未得几分同情。
也不知想通了什么,倒是叫她跟上了队伍。
楚珩钰明显看到一双怨毒的眼神,之后眼睛无神,好似人又不正常了。
午时休息的时候,在一条河边落脚,到处淋过雨,没有干柴,便就没有生火,好些人去喝生水,便是那些生病的也不例外,璃月看着,自己都是泥菩萨真也帮不上忙。
一路拔了草药,和野菜的也不嫌自己衣服脏,兜着过来,璃月算着量,给半块的半块,一块的一块,见着少的,只能叫他多了来换。
箩筐里倒是有了璃月都不知道的草药,璃月感觉像杂草,当时也是心有怜悯收下,等人走了,把杂草挑出来一丢。
杨兼道:“这正是可以治发热的柴胡,丢了不如煎给我喝。”
璃月愣,忙捡起来,莞尔道:“我还以为是杂草,倒是我见识少了。”
陆翡笑:“杂草你还收。”
“我是觉得他们不易,谁知道还真是草药。”
说着自己都笑了。
陆翡不免道:“既能干,又心善,将来不如嫁给我做媳妇儿。”
杨兼站到璃月身前道:“瞧瞧你生的什么龌龊心思,她才多大。”
“她多大,十六了,再下去不是老姑娘了吗?”
“我是他哥,有你要真有心思,还得过我这关,还有,你要娶妻,拿什么娶!”
这话戳心,陆翡哂笑一声,“我不是开玩笑么。”
是玩笑,杨兼就没什么好说话的。
璃月倒是看了看在她身前的杨兼,哥哥妹妹的,她本也没当真,如今看,杨兼像是认真的。
吃过饼,稍微休息片刻,又开始赶路。
下午开始落细雨,一行人赶紧赶路的同时,又赶紧将棉麻布盖在板车上头。
楚珩钰被兜头盖着,倒是有几分滑稽的感觉,好在楚珩钰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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