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的箭矢一下子撞在他的箭上,那一箭的力道之刚猛,竟不是仅仅撞偏他的箭的轨迹,而是将他的箭直接击落下来。
沈水溶执掌整个北军多年,开弓射箭自是一把好手,不是他自傲,他就是敢说,整个盛京之中,能够将他的箭撞偏的人不足一手之数,而能够将他的箭击落的,绝迹不超过三人。
勋贵之中何时出了这样厉害的人物?沈水溶挑了挑眉,顺着那支箭射出的方向看去,却见层林掩映之间,一个一身天青色胡服的男子缓缓打马而来。
那人并没有穿武将的骑妆,而是穿了一身文人才穿的胡服。然而明眼人只要一瞥那人的手上的薄茧的位置便知道,此人手中的龙舌弓并非摆设。
“那鹿带了崽子,王爷还是不要杀生的好。”贾珠对沈水溶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贯的谦和有礼,仿若方才放箭击落水溶箭矢的另有其人。
沈水溶自然是认识贾珠的,被人惊跑了猎物,可是人家偏偏说的好有道理,让沈水溶半点发作不得。无奈的摊了摊手,沈水溶干笑一声:“呵呵,还是珠儿心善。”
贾珠微微一笑,道:“不扰王爷雅兴了。”旋即便一踢马腹,一拽缰绳,往另一边走去,倒没有文人素有的虚伪寒暄,仿若他真的就是路见不平而已。
沈水溶摸了摸鼻子,只能自认倒霉,往贾珠相反的方向而去。兜转了半日,他终于看见了一只安庆特产的红狐。那红狐皮毛似火,无论是用来做围巾还是积攒起来织一条大氅,都很漂亮。
沈水溶眼前一亮,当即翻身下马,小心的绕到那红狐的前面。因着是为了它的皮毛,所以最佳是将箭射入红狐的头脑之间,这样才不伤皮毛的品质。
好容易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沈水溶动作迅速的拉开了弓,就要往那只火狐的额头射去。他的动作快,却有人比他更快上三分。
沈水溶的弓弦还没有松开,便听见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他条件反射的往侧方一避,两支玄色尾羽的箭矢便穿过他方才站着的地方,直接没入了那只火狐的双眼。
沈水溶被吓得一个激灵——若非他闪躲及时,那两支箭就要插到他的身上了。他眯着眼睛看着那玄色的尾羽,已经知道了是谁放的了。
“沈!君!止!”一声怒喝,沈水溶果然见到他身后的灌木丛里,一个双目覆白纱的高大的男子从容不迫的站起了身来。
只有皇帝和亲王才能用黑色尾羽的箭矢,圣上昨日“逐鹿”之后已不愿再下场,今儿一早便去看他们书生们文比去了,所以这两支箭是谁射出来的,沈水溶并不做第二人想。
并不惧怕沈水溶的怒气,沈君止走上前去将自己射到的红狐捡起来交给身后跟着的沈容武,这才装模作样的对沈水溶拱手道:“兄长承让。”
这幅没有丝毫愧怍的样子险些将沈水溶气了个倒仰,他撸着袖子控诉道:“沈君止!!!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躲不开会怎么样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连沈君止身后一直板着脸的沈容武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容武,你说说,他躲不过会怎样?”沈君止用手肘碰了碰沈容武,示意让他说。
沈容武利落的将红狐身上的箭矢拔了下来,捻着那两支箭,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北静王爷若是躲不开也无大碍,按照这两支箭的走向,它们只会射中北静王爷的……咳咳,屁股。”
大概是家教森严的缘故,沈容武虽然混迹军中多年,却鲜少说这样“不雅”的词,所以说完他便偏过头去,似乎在忏悔自己有失斯文,又似乎只是忍笑忍得辛苦。
沈水溶简直要闹了,可是沈君止一句轻飘飘的“母后还少了个围手”便让他将全部的火气都瘪了下去。
他也算是太后看着长大,在某些时段,温柔慈祥的太后娘娘很大程度上成为了他的精神依托,让他有勇气去面对自家专业坑儿子一百年的娘亲。
彻底没了脾气,沈水溶只能暗叹一声自己倒霉,恹恹的又上了马,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整整一天,但凡是他看见的猎物,不是被人抢了,就是带了崽子的。
气极,沈水溶也不是没想过带了幼兽的也不放过,可是他刚拉开弓,却好死不死的被那群闲逛的文人看见了。
安庆的文人素来追求清贵,于是这些人便“不畏强权”的对沈水溶好一通口诛笔伐,气得沈水溶策马狂奔,将他们远远甩下,才换的耳边清净。
好不容易四下无人,又有合适的猎物,可是沈水溶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箭囊空了。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沈水溶再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针对了,那有这样一个统帅,北军的未来也是堪忧了。愤然上马,沈水溶决定去找那两个幕后黑手问问清楚。
#沈水溶:宝宝要闹啦!!!本王倒霉了三千多字,居然连媳妇的影子都木有看到!#
#叔:【抠鼻】谁让你是个宝宝呢,未成年人不能有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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