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然后这些西军,在承光帝的调停和分配下,也瓜分了江南到东川诸道,最富饶丰腴之地,作为休整就食之所,亦有以备众多海藩为后盾的南朝反扑之意,
然后这么一就食,就从此长期占据下来,十几万西军的绝大大多数人,都迷恋上江南烟雨的繁华富丽,不愿意再回到苦寒的西北边地去,于当地通婚生子繁衍生息至今,
其中一支也构成了江宁军的源流,但是上百年的时光尚不足以弥合外来者与当地土户的差异和间隙,对当地人来说这些西军的后代,依旧属于客军客将,因为他们还坚守着某些于当地格格不入的旧俗和传统,并且垄断了某些权势和利益的时候。
但是江宁军治下毕竟还是本地人居多,随着世代的发展,当地出身和背景的人士,还是逐渐不可避免的因为各种理由和机会,在江宁军所属的军将和官府中,逐渐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但是掌握政权上层的,主要还是西军后代,为了语话权的份额,矛盾也就开始出现。当代的经略使,算是前任的养子兼女婿,虽然不是上上之资,也算是个有所想法和建树的人物,对内试图招贤纳士,引入新血来调剂内部,对外以攻战颇有旧怨的宣州镇来转移矛盾。
结果一着不慎,就失势身死,连同妻妾儿女亲族门人清客仆役在内的七百多号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等等,你叫韩世宗?”
我突然回味过来
“正是,世宗乃我本名,某自幼晓事便长于军中……蒙明公给名世宗,取世为宗兆之义……”
“至年长后又赐字良臣,遂不多用而少有人知尔。”
我差点错过了什么啊。
从小被在军营里养大,资历丰富,却失去多年存身的基础和效忠的对象,这不就是战略游戏里贴着在野武将的标签,就等人来登用的意思么。
“良臣,现下可有去处么……”
虽然知道希望可能不大,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还是看走了眼啊……”
他看了一眼我苦笑道
“本想招揽你为本家府尊所用,未想反被你招揽了……”
“不过有德这种眼界和才具,又怎么能轻易居于人下呢……”
他巧妙的恭维我的同时,也将话题轻描淡写的转移开来
“不过我还是想去城外碰碰运气,”
“明公治下亲厚多年,总有一些衷心部属的吧,”
虽然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也有些不确定。但随即就变成某种坚定
“既然尚存残躯,总想做些什么……哪怕明公已经不在了,””明白了……“
我暗自叹息道,果然招揽失败。我现在一无人而无财富,空口白牙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还是留有余地的,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吧,我自我安慰的,又继续道
“若是有一日,我坐拥一地,带甲上万之时……还请韩兄能够,优先考虑我的条件吧”
“好说,一言为定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伸手和我对掌,算是完成这个约定。
“我便期待有这么一日罢……”
虽然拒变相绝了我的招揽,但是他还是决定亲自护送我们一程,直到我们安全抵达江州再作打算。
在此之前,
他带着我们来到城郊的一处农庄,虽然里面的人,已经逃的七七八八,但还是给我们每人找到了一匹代步的坐骑,又多牵了一匹,用来驮载大件的物品帐具。
都是用来寄递的上好驿马,无论是长途旅行,或是短程加速奔驰,都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作为某种秘密的据点,还配有相应的鞍具和行囊,显然他作为经常替上位者奔走行事的底蕴,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红老虎六世和灰熊猫二世,就此诞生了,
这时候水路也不怎么安全了,昨日我们离开江宁城的时候,
一路看到好几只被攻击的画舫,搁浅在河道中,然后被岸上射击的火箭,变成燃烧和惨叫的活生生灼热地狱。或是被拖到岸边,变成抢掠杀戮和肆虐的对象。
我们撑着小船,从还没有来得及封闭的城门,冲了出去。上面小猫两三只散漫的守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哪怕是白天,站在去往江边的道路上,也可以远远的看到,
被丢在身后的江宁城中已经火光四溢,哭喊声逐渐弥漫起来。那是失去控制的乱兵,开始抢劫城中的居民百姓。之前用无数财帛和人工营造出来的富丽浮华繁花如梦,彷然只是一个易碎的梦幻泡影而已。
果然是乱世啊,我轻轻的叹息道
韩良臣,或者说韩世宗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仿佛是在感伤,经过守臣军民一代人的努力,二十多年经营和维持的虚假安宁,就这么被轻易打破了。
而这只是开端而已,虽然叛党夺权已经成功,但是正在攻打宣州的主力和外戍兵马,却未必会愿意服从新上位的当权者,因此可以预期,很长一段时间内绵连的内乱和战火的苦难,将重新降临这片土地。
这么一个坐拥富庶之地,眼看要崛起江东的大镇,就这么崩解离息了。
在一个路口的拐角,我们与另一拨人,几乎迎头撞上,顿时剑拔弩张捉刀欲战。
“等等……”
“且慢……”
“不要动手……”
双方几乎同时有人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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