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从细碎的螺蛳、生嫩的菱角、莲蓬,水芹、莼菜、芦蒿,到可以入药的芦根,用作编织器物的苇叶和芦杆,乃至只能拿来锄碎青酵后饲喂牲畜或是用作堆肥的,土腥味十足的各种蔓生水草,都几乎没有被放过。
对于这些延边各州的本地户口和土生百姓来说,虽然依旧是过得有些紧巴巴的年成,但是数年下来的安定与平稳,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期许和盼头。
虽然没法像编管下的移民那般,享受各种军官下来的配给,直管无后顾之忧的干活就行;但至少在对下乡的公家人交足四二公提之后,就再没有多余的胥吏滋扰和大户豪族罗织的是非,来追加着困扰他们的生活日常了。。
这样,在被拿走了交公的四成和提留乡所的两成之外,剩下的四成田获还是足够他们省吃俭用的将日子过下去的。
因此,很多人在农活的间隙和闲暇,都选择了带着尚有几分气力的妻儿,到附近的集体屯庄和官办工坊去打零工,或是获得一个短期而稳定的进项,作为一年劳作到头添置什物的些许补贴。
而作为生活在大野泽附近的乡民们,则又比别处多了一些新的选择和出路。
例如长期在郓州大野泽水面上讨生活的阮氏三兄弟。被人乡老视作不务正业,交行游匪的不肖子典范和反面榜样。
一到夏秋两季,三兄弟就会带着一帮同样穷的过不下去的光棍,在芦苇草荡里东躲西藏的与官家派来催粮征役的公人捉迷藏;靠吃菱角和芦根,还有自己捉的鱼虾维生,一直呆到秋叶泛白,才敢回乡看一看。
但是自从淮北一代逐渐变了天后,他们的人生际遇就几乎变了个样。
其中阮二加入了郓州水军的第四营,充当了一名水战队的什长,
阮五加入了五丈河和济水河上的车船输送队,做了一名操船正手;
而最小的阮七,则被大野泽的渔业捕捞队所招募,在一条平板拖网船上干活,负责下水布网和拉线、定锚,以捕捞虾蟹鱼获之属。
最直接也最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是原本根本讨不起老婆,甚至打算买一个流民女人来共用的兄弟三个,各自都有人准备说亲拉和好事了。
当然了,有区别于获取海盐较为便利的海边,这里一捞上来的渔获,为了避免河鲜迅速**变质,马上就会被岸边的临时加工厂,给大火现煮城鱼肉罐头的原料,或是干炒成便携耐贮存的鱼松和干脯。
最后就连鱼鳞、鱼骨、内脏等下脚料都没有浪费掉,直接粉碎了干培作为牲畜的添加饲料,乃至经济作物的肥田粉。
再度送走了满船的渔获之后,远处岸边传来隐约的叫唤声。
“小七。。”
刚从水里冒出来**的坐在船帮上,嚼着芦草的根茎,吮吸着淡甜滋味的年轻人,看到站在芦草丛中兄长的身影后,不由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来。
“大兄和二兄怎么都一起来了。。”
然后就扑通一声的滑入水中,待到他重新游上岸后,手里还游刃有余的提着一条,用柳枝穿起来活蹦乱跳的大青鱼,
“军中放了短休,正好阿五那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就一同过来了。。”
名为阮二的长兄,一边举起一个稻草网兜的小坛子。
“还从供销社买了一份蔗头烧。。”
“正好做它各闷煎汤头三吃。。”
阮七笑了起来提了提手里的大鱼到
“晚上好好的喝上一盅。。唠嗑一下”
“好咧。。”
阮二笑眯眯的道。
“顺便还要说道说道阿五的事情。。”
“哦。。五哥儿他怎得哩”
阮七不由露出各惊讶的表情。
“也不是什么遮奢事。。”
阮二笑容可掬的继续道
“只是过些日子,你就喝上嫂子做的羹汤了。。”
“真是好极了。。”
阮七这才看向一只没有开口笑而不语的阮五,真真切切的露出由衷的笑容
“快和我好好说说。。”
“这新嫂子如何的贤德淑惠。。”
这时候,就见插着小旗的数骑在大路边上飞驰而过,隐约还有叫喊声飘过。
“所有在地将士取消休假。。”
“即刻就地归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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