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音在只有一桌一凳一床的房间里又坐下来,还好还有一盏灯。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饭过来,出乎意料的并不怎么糟糕,被阿音吃得干干净净。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用过饭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犯困。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脆吹熄了灯,直接睡了过去。
硬邦邦的床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让她皱眉,后面却完全不是阻碍了。
梦里面乱七八糟的,光怪陆离的场景变幻,让阿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可梦里面的最后,却是王霭云送过来的那个小册子,珊瑚樱的那一页,白纸黑字地写着,果与叶有毒,症状却模糊不清,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窗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刺得阿音忍不住抬手遮了遮。
然后在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在那个小小的牢房里面了。至少那里,可没有这么明媚的太阳。
有人在窗外的院子里说这话,轻松地嬉笑着,讨论着格外日常的话题,那声音居然莫名地有些熟悉。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衣服已经被换过,宫中的宫装已经被换成了普通的布衣裳,手上的镯子倒是还在,细细的金丝镯子还是庄嬷嬷要她带上的。
她呆了片刻,将这个房间细细打量一遍。
很干净也很简单的房间,下了床没几步就是窗户,糊着薄薄的窗纸。门边一个架子,上面摆着洗漱的盆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水。床边一个柜子,上下两层,上面挂了锁。窗边小小的一个台子,摆着铜镜脂粉。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物。
正打量着,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吱呀一声,让阿音的目光也忍不住移了过去。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一支银簪,耳朵上小小的两个水滴状的坠子,脖子上和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见阿音已经醒了,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呀,你已经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说着,快步走过来想要伸手摸摸阿音的额头,被阿音躲了过去。
对方也不尴尬,顺势就收回了手,笑微微地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送你过来的大人说只怕要到中午才能醒。你先等一等,我去打了水过来你先洗漱洗漱。”说着,视线就在阿音身上一转,笑道:“只是衣裳没有现成的,我先借了旁人的新衣裳给你应急,明儿大约就送过来了。”说完也不等阿音回答,快手快脚地就出去了。
阿音坐在床上,茫然而不知所措。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从床上下来,发现地上的鞋子也已经不是自己的,目前来看,除了自己身上的首饰之外,衣裳鞋袜居然已经完全地被换过了一遍。
屋子里有些冷,虽说已经是初春了,可天气也没有真的暖和起来。只是在宫里头到处都不觉得,如今到了这里,屋子里也没有炭盆,就显了出来。
门开了之后,方才那个少女有些惊讶:“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不觉得冷吗?”说着,连忙将手上的衣服递过来:“且先穿了衣服,我去给你打水洗漱。”又是不等阿音说话,就跑了出去。
阿音只觉得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有些艳俗的大红袄子。沉默片刻,还是穿上了。被红袄一衬,倒是越发显得她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那少女不一会儿果然就带着热水回来了,放到架子上,笑微微地看着阿音:“你快些洗漱吧。厨房里也没给你留饭,我让厨娘去给你下碗面。”
这一次,赶在她出门之前,阿音叫住了她:“那个……”
“什么?”对方困惑地转过头来,微微皱眉的样子很是可爱。“你叫什名字?”阿音吞下了更多的疑问,这样问着,“谢谢你。”
对方的眉眼一下子就舒展开来,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爽朗,“你叫我飞灵就好。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拿吃的。”
飞灵。阿音在心里面将这句话默念了一遍,抬眼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关了门出去了。
窗外还是有人,见到飞灵出去,问着飞灵屋子里那人是不是已经醒了。飞灵一边说着是,一边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阿音看着盆子里还冒着热气的水,格外茫然地开始洗漱。
对着铜镜梳了头,将头发依旧绑成了双丫髻,模糊的铜镜中,也能看出镜中人的迷茫。只是阿音确实很迷茫,原本以为进了监察司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但如今这番架势……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却也能看出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更多的是好奇。
梳洗过后,她有些犹豫地将手指放在了窗棂上。窗外依旧有人说着话,却并没有围绕在她身上,方才那一句问话之后,窗外聊天的人仿佛就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再继续多说她什么了。
她推开了窗户。
窗外一个小小的院子,最中间中了一棵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如今光秃秃的落了叶。院子里坐着三个人,都是年岁大约三四十的仆妇模样,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然后,各自露出微笑,对她点了点头。
依旧茫然的阿音同样微笑了一下,将窗户支好,心里面却松了一大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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