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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点点头,当先催马出去,直到又出了行宫,远离了人丛时,才凑过来,低声道:“我明日就叫人约他去打猎,到时…”
我忙止住他:“到时怎样?你是正一品的亲王,他是从一品的国公,你还能真把他怎样不成?”
李睿道:“国公怎地?我是皇子,他是谁?”
我见他不开窍,声音不知不觉便大了些:“他是外祖父的嗣孙,袭封的周国公。”
李睿哼出一声,一挥马鞭,向前冲得远了。
他一走,韦欢便并马上来,拿两眼看我,我竟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道:“阿娘说,以后不许他带那些胡人进出宫苑。”
韦欢了然点头,又看我的刀:“是陛下赐的?”
我看见这刀,便想起母亲那轻描淡写的处置,心头闷得很:“阿娘准我御前带刀。”
韦欢道:“这比我想的倒好多了。
陛下毕竟还是疼你。”
她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又对我笑道:“有了这刀,你以后便好对付他了,只消设个局,激得他先动手,你再一刀捅下去便是。
这事最好是在御前,到时你有刀,他没刀…”
她一手摸着下巴,微微地一笑,显是已经在想具体的办法了。
我见不惯她这样,侧过身子,一掌拍在她肩上,拍得她一惊,勒着马定了一下,才追上来,抱怨道:“你骑术这样差,还好意思这样扭来扭去,看等下不摔下来!
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比阿杨还啰嗦?你不要想了,那些法子,我都不会用的,我要堂堂正正的对付他。”
韦欢转头看我,那眼神仿佛我是个三岁痴儿:“你倒说说,怎么个堂堂正正法?”
我道:“自然是要在庙堂之上斗败他。”
韦欢看我的眼神里边又添了几分诡异:“庙堂之上?你倒告诉我,你一个小女娘,怎么到庙堂之上?你若成了亲,开了府倒也罢了,现在难道是要去宣政殿撒娇打滚赖得陛下贬斥他为止么?依我说,你就听我的,暗地里捅他一刀,既干脆,又不让陛下为难,哪怕打死了,也就按周国公的礼把他风光葬了,再让他的儿子继承爵位便是——这是陛下的女儿与陛下的外甥斗气争执,是被溺爱坏了的小女儿辈淘气,并非陛下的娘家人有什么失德之处,陛下赐你刀,不也是这意思么?”
“你错了。”
我盯着她道,“阿娘赐我刀,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去杀武敏之,这刀只是为了敲打武敏之而已,我若真的杀了他,这一辈子,才是完了。
他是武家的人,要打要杀,只能由阿娘做主,别的人,哪怕是她亲生的女儿,都不行。”
韦欢怔了怔,半晌,才道:“太平,你…在和天后赌气?”
我伸手抖了抖缰绳,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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