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循着望去,不禁也跟着呆住了。
殿下身就一袭粉衫,与那片绵绵连成海的桃色自成一体。她伸着小手似是想要留住每片落下的芳华,又似是为着纷飞的花雨而雀跃,长袖翩翩拂过时已是舞姿流出。因着这似舞非舞,那自然而又恰到好处的每一举一动,都成了最赏心悦目的画卷。
蓦然间,佳人回首,笑靥将整片粉海比成了黑白卷,“驸马!你瞧着,可美?”
楚綰原意为问桃林美不美,秦甫沅眼中却失神地只留下那俏丽的人儿,不禁笑着点头,“殿下真美。”
“啊?驸马你这是答非所问!”楚綰嘟了嘟嘴,走到秦甫沅身边,后者还以为她真恼了,她却抿嘴又笑了起来,“可綰儿喜欢驸马的回答!”
秦甫沅失笑,瞧着她得意,不禁伸手捏了下那琼鼻,“殿下不累吗?”
“嗯…”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和驸马在一起,不累!”
“殿下又说傻话。”公主张口闭口似乎都总是这般直来,偏又让人舍不得半分训诫,只是,秦甫沅是怎么都习惯不来这些话的。
歌儿也笑了,“成亲前娘娘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殿下成熟些,没曾想就这两日,倒愈发像个孩童了!明日瞧了,还不知该怎的个叹气呢!”
共儿摇头晃脑接道,“唉,綰儿你这孩子,何时才能成熟些呢?”
“胡闹!母妃才不这样呢!”楚綰撇了小嘴,别扭地抱着秦甫沅,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去。
原来共儿是在模仿德妃娘娘!水儿、歌儿都笑得喘不过气,连调儿都不住勾了勾唇角。可惜秦家两主仆根本没见过德妃娘娘,不过联想一下,倒也很是有趣的。
“还笑!”楚綰恼了,从秦甫沅怀里起来,叉着腰便喝,“本宫令,不许笑了!”
这还得了,更是惹得大家想笑了,最后还是秦甫沅好心,帮公主殿下解围,“昨儿我便觉得水儿、调儿、歌儿、共儿名字特别,且日后共住一府,我觉得还是稍微熟络一点的好。”
“啊,其实我还有两个丫鬟,不过最近她们躲起来玩去了,所以驸马才没看见她们,不过每次我一叫,她们好像很快就可以赶回来,所以应该是在附近玩吧?”楚綰随口说着,却叫水儿几人听了哭笑不得,更叫躲在暗处的人叫苦不迭:咱在暗处不分昼夜地保护殿下,结果殿下您倒好,一个玩儿就叫成了我们渎职之罪啊!
“还有两个?”秦甫沅是习武的人,听了这话,心底就跟明镜似地,那两个大概是藏在暗处的护卫了,再看歌儿和共儿脚下步子,多半也不简单。先前还觉得公主府戒备不够森严,如此说来,才是合乎情理了。
“嗯,一个唤作婵儿,一个唤娟儿!”
“水调歌,诉共婵娟?”秦甫沅想了想便笑,“这定不是殿下想出来的。”
“驸马!”楚綰嘟了嘴,不快地嗔她,“水儿是可靠的大姐,十七入宫,如今照顾我已有七年了。”
秦甫沅点点头,水儿看着就觉得是可靠的大姐姐呢!
“调儿姐姐,十一岁时和水儿姐姐一起到我宫中,也是第七年了。”楚綰兀地想起那日说起调儿姐姐,驸马感兴趣的样子,忙挡在她身前,补充了一句,“调儿姐姐可漂亮了,驸马你不能看她!”
还以为调儿好看自己就会喜欢她么,秦甫沅失笑,只好转移话题,“调儿姑娘听说是懂医的?”
“嗯嗯!调儿医术真的很好!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太医院老头子们医不好的,全是调儿医好的!”楚綰说完,秦甫沅就皱眉。
“殿下身子不好吗?”早前听闻过的荣安公主,多数都是养病在皈依寺之类的;长公主殿下似乎也说过,陛下之所以将殿下赐婚于自己,其中正有着身体原因。
既然已成婚,虽其中参杂了许多欺瞒,但对于楚綰的关心,秦甫沅是真情实意的。不过这一次,殿下破天荒地选择逃避了秦甫沅的问题,别开脸好是犹豫地支吾道,“我的身子很好啊!驸马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太明显了,殿下!秦甫沅盯着楚綰,“嗯?殿下?”
“唔…”楚綰嘟嘴,既不想惹驸马生气,又不想让驸马知道呢!
调儿突然上前,“禀驸马,殿下幼时随御驾南巡,期间遇刺险还一事,想来驸马爷是知道的。”
“嗯,此事我是知道的。”
“当时正是初冬,天色骤变,举国雪灾也是那时。走失的时候,娘娘和殿下恰好被猎人救下,因此免了性命之灾,但因南方潮湿,殿下身上也留了寒疾。夏日畏热,冬日胃寒,小疾无数。”调儿说到这里便收了嘴,退回楚綰身后。
秦甫沅心里早就猜测殿下身体会受幼时遭遇影响,但连太医院都无法根治的寒疾,却是难以想象的严重了。
般若见气氛都有些奇怪,却是不以为然,“巧啊!驸马爷自小就是东热夏冷的体质,可招大人们欢喜了!”
“真的?”共儿听了双眼一亮,“驸马果然是上苍送给殿下最好的礼物了!”
共儿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好听了,可瞬间把楚綰给哄得开心了,眯着眼笑嘻嘻地搂了秦甫沅,“就算没有这些,驸马就已经是上苍对綰儿最好的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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