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丝毫未改,“秦大人此恩、此情,友丙实在无以为报…”
“这是什么话?佛门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我结识相交以来,友丙你帮我的,已足以抵上这微不足道的事了。”都说到这份上了,只是宋友丙却还是再三道谢。秦甫沅这会儿算是知道殿下面对她那些礼仪客套时,究竟是怎的个憋闷了,便有意转开这乱糟糟地圈子,便改口问,“宋…虽然那日我匆匆忙忙下就选择助你一次,但相应的,你应说与理由来,叫我知道,这一腔义气并非白付。”
从昨夜娟儿将受伤的宋友丙送到秦甫沅面前时,疑云便遮在秦甫沅心头,层层蒙着,毫无头绪。秦甫沅说不出地困惑,却又无法对着那脸恼怒,只好撇开头,硬生地问,“刺杀陛下的人,当真是你吗?以贾门势力,应该助你,为何却是寻我?你说长公主有难,而据我所知,皇上只是派遣殿下往边城督察,军中更有长公主驸马任重远,何来危机一说?还有,荣安与我也不可久住楚京,这是为何?”
“秦大人一连串问题,友丙实在很难一次便说清…友丙知道的,定然是不加隐瞒的。”宋友丙扯了个似哭的笑,又重重地吐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问,“秦大人应是知道,最近朝中风起云涌的罢?”
秦甫沅点了点头后,她才有接着说,“门中暗线查出,关外草莽突然犯境,是朝内人有心勾结。”
月前,草莽不顾十年前定下的和谈条约,骑兵十万来犯边境,守军不敌,败退三山。自消息出来,秦甫沅便觉得这次犯境来得实在不甚明智,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便是再结合楚帝的身体状况,也依旧不得头绪,只是如此一提点,秦甫沅才回过味来,大抵是不愿意相信有人会为了争那位子而做出那丧权辱国的勾当,故而多番无视了那个可能,想必长公主去边关,实际上也是为了此事吧?
那可是草莽啊!马背上天生的战士,楚朝如今上下已习惯于安逸,怎能敌下那狼子野心的外人?那人是谁?怎能这般引狼入羊群?只是如今再是心寒,也要知道,那夺位之争已开始了。这时若长公主出事,无论是谁出手,必定有一方再无翻身之日,如此一想,宋友丙所说的长公主有难也并非无由。只是,长公主会让宋友丙刺杀陛下吗?
“殿下下令,让我在朝中查探真相。”宋友丙认真地回忆,“昨日,我在潜入礼部尚书府时大意中了陷阱,记忆晕晕沉沉着只知正被人搬动着,等我从昏迷中完全清醒时,已身处宫墙下,手中是染血的剑,身上已受了伤。凭着直觉,我觉得这事有异,更怕在原处待着便再遭暗算,便快速离开了那处,仔细躲了许久,最后还是娟儿姑娘发现我的。”
若宋友丙所言都是事实,那么朝中那人,当真是处心积虑地在害长公主啊!秦甫沅苦闷地皱了眉头,再以此推断,城中确实已不甚太平。要知道,派兵围住一个在城中的公主府将里面的人都软禁起来,和派兵来守这远郊行宫大小的药庄相比,后者毫无冒险价值,更何况秦甫沅和楚綰都不足以对朝局形成影响。
当下不免担心起了荣安,因料想强硬出城必然会引来搜查,最终还是想到了将宋友丙扮作荣安最为妥善:谁能料想负伤的刺客会扮作病重的公主,大摇大摆地就逃了呢?也好在来的将领未熟悉荣安,宋友丙说话时,也未曾觉察不对。如今算是先将人救出来了,只是真正的公主呢?虽娟儿再三保证可以将楚綰偷偷带出来,但忧心妻子的情,怎是轻易能解的?
“你先好生养着…”说关怀的话,不免对上视线,秦甫沅顿觉尴尬,“可真与殿下相似…等娟儿来了,还是卸了地好,怪为难的。”
“嗯?怎的个为难?”楚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跟着便蹦蹦跳跳地到了床边,笑嘻嘻地看着宋友丙,“方才听歌儿说,宋夫子表现得与綰儿十分相似呢!”
“还要多谢殿下原谅友丙不敬之罪。”宋友丙今天已失礼节几次,似乎正十分地恼恨着。
这还是第一次楚綰无视了秦甫沅而关心别人,一口气不知何时梗在喉中,干咳了好几次,方才好受些,“殿下,宋夫子该是疲惫了,便让她安静地休息吧?”
“真的?綰儿刚来就累了?”楚綰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看着宋友丙脸色确实不好,就也信了,交代娟儿留下照顾后,便随着秦甫沅离开了房间。
左右拐弯,最终到了水儿安排的居室,秦甫沅其实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急切,满心想着带楚綰离开那房间,大概…是因为宋友丙身上有淡淡地血腥味?秦甫沅苦思中,兀地对上楚綰一双晶莹的眼,她只是用力一勾,一踮,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便已主动离去,没头没尾地还在下人面前,秦甫沅惊诧地退了些,四周还有陌生的面孔,此时正一个个笑着望她们…
而那唐突的小公主眯着一双桃花眼,眼角勾着笑,“驸马虽然还是很榆木,但是,榆木得叫綰儿欢喜。”
“……”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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