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红绣不明白:“要什么?”
有些事很难解释,喻潇心中纠结一番,终是忍住了,无比哀怨道:“想要早些娶你。”
红绣抿着嘴,轻轻一笑:“幸而皇上改了口,要不然……”她觉得脸有些烫,“不过一千多日,再耐心等等罢。”
喻潇只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我等不及了。”
“那也没法子。”红绣很是无奈,微微叹气,“皇命难违。”
·
红绣下了车舆,见府邸镇宅兽边蹲了个人,已经落了一身的雪,挑着灯笼靠了过去:“谁在那?”
古麟抬起头,眼跟兔子似得,泪眼婆娑:“红绣,我想回家。”
红绣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家,只去扫她身上的雪:“你先起来。”
古麟蹲在这有些时间了,脚都麻了,只哆嗦着说:“我想回古剑山庄,你送我回去好么?”
古剑山庄在昆仑山与秦岭交界处,离长安不远亦不近,眼下大过年的,若不是对赐婚不满意,犯不着回去的。
红绣知道古麟不好受,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安慰她,“感同身受”什么的真是说不出口,只道:“进去烤烤火再说。”说着又回过头来看喻潇,“你回去罢。”
喻潇眉头微蹙:“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好。”红绣挽着古麟的胳膊进了郡主府。
古麟泡在香汤里,终是觉得暖和多了,却是一直沉默着。
红绣隔着屏扇坐在一旁喝了两杯茶后,才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古麟靠在浴桶上微怔:“你不问我为什么么?”
红绣用手指沿着瓷杯打圈:“若是阿未驾车,脚程快些,我还能赶回来在长安过上元节。”有些事,根本不需要问,多说也是无益。
只是红绣心里对于楚国长公主今晚的做法有些不解,总觉得事有蹊跷。朝玥让皇帝转给母亲什么礼物,红绣不知晓,但是很明显,是因为那个东西,皇帝才答应赐婚的。这一点,让红绣心里不舒服。
而且——
红绣手上一顿:“靖王妃的头衔,或许你不想接受,可是总会有人稀罕,却求之不得。”
古麟沉声问:“你的好姐妹王珺么?”来的路上,自然有人告诉她宫宴上发生的事。
红绣算是默认:“阿珺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宫里的生活一言难尽,而往后她自然要叫你一声‘姐姐’,我请求你,若是可以,能不能以善待她一些。”
“善待?”古麟发出不屑的笑声,“你为何不去求靖王表哥善待她一些,宠她,爱她,有了王爷的怜爱,别的根本不重要。”
红绣想了想:“你看在后宫,妃嫔们若是有皇后娘娘的照拂,日子都会好过些。”
又是用皇后来做比较,古麟低声呢喃道:“若是以后靖王做了皇帝……”
红绣没有听清楚:“什么?”
古麟似笑非笑,更像是嘲弄:“这辈子总要为什么人奋不顾身一次。”
红绣分析她的话语的意思,也许是还想做傻事,只冷言道:“那也要看值不值得。”红绣站起身来,从衣桁那取了干净的衣裳,抛在屏风之上,“我有听闻楚国长公主当年赐婚之事,你父亲曾是古剑山庄的少庄主,古家为名门望族,与公主联姻自是好事。”红绣暗示着有些事不能相提并论,楚国长公主敢逃婚,那是因为对方是古家的人,皇帝自然不会降罪,若只是平民百姓,估计坟头草已经几尺高了,“你所谓的奋不顾身,也要看那个人有没有命承受。”
古麟将身子往下沉,没入水中,红绣听见声音,走了过去,直接将她拉了起来,古麟吸了口气,哭道:“我不想活了。”
红绣闻言,双手并用将她的头按入水中,古麟竟双手撑着浴桶,直接站了起来,因为呛了水,便猛得咳嗽。红绣很是平静地看她:“滋味不好受吧,你不是想死么?”
古麟粗喘着气:“你……太过分……了!”
“不冷么?”红绣瞟了一眼她赤.裸的上身,古麟连忙捂着胸口坐在浴桶里,又听红绣道,“我还在司衣房为掌衣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给人推进了太液池,差点淹死,当时我就想,若是有命活下去,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古麟瞪她:“你不怕我以后给王珺脸色看?”
“怕。”红绣只笑,“不过若是你死了,我便不用担心了,不是么?”她更是提醒道,“也不用劳烦阿未驾车。”
古麟又开始难过了:“喜欢一个人,有这么难么?”
红绣站在原地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其实,喜欢什么人,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
古麟的泪滴在香汤里,声音却很是平静:“可是我现在只喜欢阿未。”
红绣用汗巾替她擦发丝上的水:“你和阿未,已经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为何不放手?”红绣脑中有些看起来还算美好的回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美好的东西,自己回忆便好,不必强求。”她顿了顿,打了个还算恰当的比喻,“比如日出、日落,虽然不能拥有,可曦光却能让人铭记于心。”俄而,又轻声地说,“人生从来都不是为别人而活,努力替自己活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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