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以御侍的身份要临朝。
喻潇在心里将朝遇安揍了一百遍,早中晚各一次。
工部那边任务还算轻松,原本就是公主府的配置,只不过将郡主府的牌匾改为公主府,门前台阶再次砸了,又建为七阶。
红绣总算体验出做公主的难处,喻潇即便有爵位却有驸马的头衔,虽然两人的府邸只有一墙之隔,奈何不能夜夜同眠共枕,白天见面没所谓,若是晚上要在谁的府邸里过夜,还需要先递牌子去宫里,由王太后恩准,递得频繁些,难免有宫人碎嘴,叫红绣的脸往哪搁。
一个月能缠绵一次不算过分。喻潇自是有苦难言,却是无可奈何,故而每次递牌子总会挑第二日休沐的时候,好让红绣能多休息会。怎料有一日,太后到了第二日才恩准。
本来就是难得的日子,喻潇要的又多,红绣微喘着,有些接不上气地说:“还要……早朝……”
喻潇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呢喃:“早上我会替你告假,说你身子不适。”
红绣觉得很是难为情,哪有前一夜召幸,第二日便生病的道理,刚想反驳,喻潇却使坏,曲起她的腿,越发卖力挺进,次次顶到底,她忍不住叫出声,随着他的动作,声音越发难忍,她仿若被抛入云端,浑身无着力点,什么都抓不住,双腿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腰身,脚尖绷直再缠紧。
喻潇看着她忘情的脸,身下没停,红绣在长长的吟哦声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深深喘息着。喻潇跟着释放出来,而后怜爱地吻她的额头。
红绣躺了会,摆摆手道:“不行了,我去洗一下,等会子起来上朝。”
可刚洗干净,喻潇又将她剥了个干净,坏笑道:“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说着,用唇贴着她的肌肤,慢慢往下。
喻潇边亲边问:“还上不上朝?”
红绣咬着唇道:“上。”
“嗯?”喻潇咬了她的红点,“上什么?”
红绣闷闷地低吟:“你……讨厌。”
“上我?”喻潇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直接躺平并将她捞到自己身上,“好啊,来吧。”
几乎一夜未睡,到点却是自然醒,依然去了皇宫。临朝时,红绣觉得腿还在打颤。
朝遇安踱步上了金陛,看似随意地往她那瞟了一眼,瞳孔猛然一收缩。
灯寿抱着拂尘高声唱报:“有事启奏,无事……”
“退朝!”朝遇安狠狠打断,拂袖原路退出含元殿。
一干大臣目目相觑,竟是哑口无言。
——这是怎么了,谁惹皇帝不快活了?
红绣脚下有些踌躇,自己是去宣政殿呢,还是回栖凤阁,是个问题。
皇帝没吩咐,还是去宣政殿请个安再行离开的好。
外头天还没大亮,宣政殿里点着灯。红绣步伐缓慢,冲他行礼:“给皇上请安。”
明明有些事朝遇安心里都明白,红绣和喻潇都成亲那么久了,做夫妻应该做的事很是寻常,可就是心中郁结。
他让她坐在龙案边,那里只有一张紫檀雕龙纹宽椅,红绣哪敢僭越,连忙推脱。
朝遇安压着她的肩膀:“坐下。”
坐正后,红绣自然是浑身不自在。
宣政殿里的熏香好像换了,红绣觉得眼皮子有些沉,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目光却开始打飘,明黄的锦幂上,有浅黄的飞龙纹,她想看那纹路是绣上去的还是印上去的,却越是分辨不得。
终是慢慢趴上去,睡着了。
朝遇安站在她身边,紧紧攥着拳,不敢去碰触她,怕一旦摸到了她的脸会一发不可收拾,便想碰触得更多。
内间里没有常服,只有一件备用的龙袍,朝遇安取过来,轻轻披在她身上,她没有醒。
他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外头微亮,晨曦透过素纱透进来,原本这个时候,御前宫女都会进来灭灯的,只是今日东配殿太过静谧,无人敢扰。
喻潇在皇宫门外等了一个时辰,选择放弃等待,他抹了抹鼻尖,吩咐轿夫:“我身体有些不适,等下去请憋十来府里。”
红绣醒来时已过了午后,她没有用膳,急匆匆回了公主府。果不其然,喻潇在自家花园里等着。她一脸的歉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喻潇倒是行色如常:“我想了个办法。”
红绣看着他:“什么?”
喻潇握着她的手:“我寻到一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下个月大公主办百岁宴,我在请宴时服用,再制造个意外当着皇上的面死去,待我入殓后,你便说送我回庐州安葬,想必他会同意。”
红绣大惊失色:“不行,若是有闪失,你真的气绝怎么办?”
喻潇提高了声音:“不会,药很安全。”
“我不相信。”红绣紧蹙着眉,“古往今来,从未听过有什么奇药可以让人假死。”
喻潇同她争辩道:“我现在告诉你,只是怕你见到我出意外时不知所措。”
红绣咬着唇:“不能冒险。”
喻潇安慰她:“倘若我真的死了,他定会照顾好你的。”
红绣抱着他哭了出来:“我告诉你,若是你死了我一定不独活。”然后狠狠锤他,“不!我不同意这个馊主意!”
“绣绣……”喻潇紧紧拥着她,“我觉得我快疯了,真的。”他深深叹气,央求她道,“找个机会咱俩吵一架,你借故住宫里,让皇上放松警惕,我也好做下一步的谋算。”
·
红绣问过下人,喻潇最近见了哪些人,得知下朝后请憋十来把过脉,便去了憋十的医馆。
红绣故作轻松道:“今日你送给喻公爷的假死药,不小心被本宫弄丢了,可否再给一剂?”
憋十也没细想:“长公主怎会这么不小心,那茉莉根若是被人误服了可不得了。”说着,还是从后面取了一个木盒,叮嘱道,“食一寸可闭息一日,三寸已是极限,万万不可多服用。”
红绣保持镇定,同憋十道谢离开。
她直接回到国公府,当着下人的面同喻潇大吵一架:“我不过是在宫里多呆了一会儿,往年都这样过来了,你怎么还不信我?”
喻潇微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不知道那个人对你的心思,能不能替我想想?”
红绣眼睛有些红:“那你有替我设身处地的想过么?”背着我用那样的药,若出了岔子,留我一个人怎么活。
喻潇冷笑一声:“有他的青眼相加,我算什么?”
红绣砸了身边的瓷器,发出很大的动静,随后回了栖凤阁。
傍晚时分,风影竟过来看她。风影又怀了身孕,成了如夫人,若是生了儿子便能提为侧妃。看见红绣手中的盒子,风影问:“这是什么?”
红绣随口道:“生子的秘方。”
风影眉头微挑:“让我看看?”
红绣手忙脚乱地收起来,却不小心打翻到地上,风影帮她拿起来,偷偷掐了一小段。
风影回去后,自然告诉朝遇宇:“说是生子的秘方,可是我看着像树根。”
朝遇宇哪敢耽搁,拿着残根又传到朝遇安那。
朝遇安找了太医过来,太医仔细端详后轻尝,大致说了茉莉根的用处。
朝遇安的面色很难看:究竟将她逼迫到什么程度,她才选择这样极端的方法来离开他。
仔细想来,她与喻潇成婚三年有余,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别家与她同龄的夫人,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而她……她定是心有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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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早朝,督察院御史弹劾红绣,说其养子对皇长子无礼,若不惩置难以服众。
红绣还未反应过来,朝遇安忽而对她发难:“陆卿实数管教无方,废黜御侍之职,”他顿了顿,狠下心来,“褫夺长公主身份和府邸。”
红绣跪在一边默默听,脸上极为平静。
长朔前一日将承滇的鼻子打出血,原因不明。论朝遇安以往对她和优待,这样的责罚令朝堂哗然,虽有官员替她求情,朝遇安却是铁了心。
红绣摘了头上的金翟冠,冲他磕头:“奴婢领旨谢恩。”
红绣很久没有以“奴婢”自称,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用什么来表明自己现在的身份。
朝遇安双目微红,许多年前她那样楚楚动人地对他说:奴婢给王爷请安。
退朝时,朝遇安经过她身边,难掩的深情目光,想开口说什么,终是忍住了。
从来,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收放自如,这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最基本的修养。
红绣出了皇宫,跟在喻潇身边,走路回的国公府。
喻潇忍不住放声大笑。
红绣去扭他的胳膊:“亏你能笑得出来,丢死人了。”
喻潇向她作揖:“夫人,随为夫回家。”
第一次,散朝后两人能一同回府,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她再也不用上朝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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