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宁定定看着杜溪摆在桌上的糕点,站了有好一会,还是慢慢拿起糕点,放到了嘴里。
杜溪出了府,上了早早等在一旁的马车,那里面的丫鬟一见自家小姐,提起来的心算是放了一半下去,那口气算是喘了出来:“小姐,可是,可是说定了?”
“哪是那么容易说定的。”杜溪觉着马车动了起来,叹了口气,“若是随便说说便能改了主意,他就不是许长宁了。”
“将军那边若是知道您过来了,会生气的。”丫鬟眼中满是忧虑,“最近将军的火气本来就大,您还是小心些。”
“火气大能怎么着,侯爷虽然闭门谢客,但是手里还拿着兵权,皇上也没动他。我哥哥没什么大本事,他便是想学侯爷这般,也要看看有没有侯爷那点底气。我要是不找点出路,我那要春闱的二哥该怎么办?那我杜家那几个小侄子怎么办?”杜溪眼中闪过丝狠意,“我倒是想像上都那些官员的小姐般安心待嫁,可这世道逼着我要往前闯。”
“小姐······现在是回府么?”丫鬟跟在杜溪身边很久了,自然知道最近杜家的日子不好过,不由声音放软了些。
杜溪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现在去侯府,我要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丫鬟有些惊讶,但是识趣的没出声反驳,低声对着外面的车夫交待了句。
那马车掉头往定远侯府驶去。
人人都说定远侯府要败了。那定远侯年前开始就没怎么见他了,皇帝的态度暧昧,还提拔了他的手下当了统领。算是分了他的宠。
娶新妇的消息不了了之,仿佛之前在上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享尽齐人之福的不是傅邈一般。下面的有诸多猜测,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触霉头。
傅邈静静听着手下传上来的消息,听到这话却很是平静。究竟败没败,傅邈心里有底,现在众叛亲离这番局面下来,他反而越发沉得住气了。
他定远侯府曾经孤儿寡母,人人欺辱,现在面临的局面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你看他娘,不比他更沉得住气么。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心里终究还是回有些疙瘩,傅邈顿了顿,看向暗卫:“远山镇那边可有消息?”
“只在湖州城那于家镖局见过莫言一回,想来是去拿送过去的物件的。”暗卫沉默下,酝酿了下语言,“夫人待在远山镇也没有什么动静出来,素日里只到那酒庄去坐坐。”
“那酒庄的来路可查出了些什么?”傅邈皱皱眉,想到被莫言搬得干干净净的卧房就肝疼,只能压着火继续问其他的事情。
“那酒庄的老板娘深居简出,之前是被那王老板带回去的。前面的事情离现在年岁远了些,查下去要些时间。只是身边暗地里跟着些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暗卫有些挫败,可也没办法。
这件事情得暗着来,夫人毕竟在那里,要是知道了,白白惹了不痛快就不好了。
“还有一样,那远山镇的新县城,是那裴家的六爷。”暗卫正要继续,却见傅邈的脸沉了下来,只得先住了嘴。
“裴朗?”傅邈皱眉,心里有丝不安,“他······”
“裴小姐跟着他已经到了那个镇子上面。”暗卫的头低了低,“这件事情传回来的时间有些晚,注意力都在夫人那边,忽略了县衙那边的情况。”
傅邈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了几圈,刚想说准备东西进宫,又把这话压了下来。
不,这件事情皇帝不一定知道。他的眉间有些阴郁,看向暗卫:“还有什么?继续说。”
“今年的年成不好,那镇上的人准备凑点钱去那云阳城买些粮食。夫人也凑了份。”暗卫声音低了些,“许大人已经从湖州走了,现在正在云阳那边。”
“粮食。”傅邈一愣,脑中灵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些,又缓缓松开了。
“吩咐下去,备马,我要进宫。”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暗卫怔了怔,点点头,退了下去,去执行傅邈的吩咐去了。
他这刚下去,老夫人不顾外面下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你要去哪里?”
“娘。”傅邈也没多惊讶,看着他娘,抿了抿唇,“我要进宫。”
“为了那乔乔?”老夫人脸上满是冷意,“我以为莫言那奴才把东西都搬走了,你便没了那指望,倒是没想到你还想着她!你都这个样子了,不为你自己想想后路,那女人究竟是为了你灌了什么迷汤?”
“娘,是我先对不住她的,现在成了这个局面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傅邈转过脸不去看他娘的表情。
“傅邈,我知道现在这皇帝是个念旧的,但是坐到那个位置上面的,又有多少旧情可讲呢?”老夫人突然叹了口气,“那许长宁踩了你上位了,这皇帝现在说不定还对你有些愧疚,可是这愧疚能有多久呢?儿子,他为了那位置都能下狠心让枕边人绝了育,对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傅邈语塞,一下子失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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