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向微哪里肯,楚煜读什么大学,她也执拗的跟着读什么大学,没人能拦得住。
直到今儿个,三十来岁的年纪,仍旧一个人飘着。她有事业,是英译行业内的高级翻译官;她有朋友,遍布社会的高中低三个阶层。
但她,唯独没有爱情。
向微捧起楚煜的脸,咬牙问他:“何以夏做的?”本以为,她的如意小算盘打得精且准,昨晚许景行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按道理,这个点儿,何以夏应该在许景行的床上才对。
可今早接到电话后,她才知道她的如意小算盘落了空。
如果非要有个人为这场悲剧买单,向微觉得,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向微始终想不明白,何以夏究竟是怎么到束河印象来的。
她现在没心思深究太多,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按下三个数,手指还未落到绿色拨号键,沾满血迹的手覆上来,手机屏幕上顿时斑驳一片。
楚煜的身体软绵绵的,向微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细,他除了能感觉到血液流出和力气流失外,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也没有疼。眼角余光瞟见她手里握着手机,手指微动,他才觉得怕,前所未有的怕,所以伸手去抢手机,尽管抬手的刹那,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可谁知向微手腕翻转,他扑了个空。
楚煜用低沉沙哑的喉咙祈求她,“别……报警,别报警……”
尽管他的声音虚无缥缈,但向微还是通过唇形辨别清了,巴掌大的脸立刻冷下来,她怒极反笑,“死到临头你都还护着她?你还敢说她爱你?就是这样爱你的?把刀插在你胸口?”
“你看清楚,我拨的是120,是急救中心的电话!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你分不清楚?”向微把手机屏幕递到楚煜跟前,但他看不清,心头仍旧悬着。
他闭了闭眼,沾满鲜血的手慢慢摸到胸口,他摸到了血,摸到了冰冷的金属刀身,还有木质的刀柄……他反复的摸、来回的摸、不停的摸,最后一点力气耗光都不肯松……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这个小动作落到向微眼里,心揪揪的疼。那上面有何以夏的指纹,他在毁掉证据,他担心她会报警,他不信她,他只信自己。
“我以为我已经病入膏肓,没想到你已经把贱这个字镌刻到骨子里。”向微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助,他反复摸刀柄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小小的阴暗,她想,不救他了吧,就这样吧,让他死,让他解脱,让那个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但向微却悲哀的发现,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尤其是在自己跟前。
几番犹豫,她终是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
向微忽然有些窃喜,因为她发现,楚煜比她好过不到哪去,至少她从未拥有过,这叫求而不得;而楚煜要的,却是失而复得。
他想失而复得的东西,是爱。
这世上有千万种爱,但却从来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
向微想,就这样吧,她、楚煜、何以夏,就这样吧,好好活着,哪怕纠缠不清一辈子,也好过生离死别。
眼泪流干流净的时候,救护车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浩浩荡荡向他们走来,最前面的医生戴上医用手套,两只手从刀口探进去,几秒后,停住。
楚煜疼的闷哼一声,胸口发热发胀,随即昏迷过去。
向微“哇”的一声哭了。
医生摘下手套,安慰她,说伤口不深,就是流血太多,导致昏迷,具体的,要等到医院拍了CT才知道。
几个人合力把楚煜抬上救护车,挂了氧,医生对伤口做了处理,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基本止住。
而医院那边,楚煜的主治医生已经把各项检查安排妥当,拍片子的时候,楚煜醒了过来,但十分虚弱。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主治医生说伤口宽度3厘米,深度4厘米,从检查结果来看,生命体征都还不错,血压和心电图也基本正常。
向微拿过片子看,伤口就在心脏部位。心口猛地一缩,眼泪啪嗒啪嗒的落,那个女人销声匿迹七年还不够,现在居然动起了刀子?她的心真够狠啊,她怎么下得去手?
主治医生也被吓得不轻,这次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刀子插.进去的时候发生了偏离,是侧着进去的,虽然紧靠着心脏,但并未对心脏造成伤害,可如果是端端正正插.进去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楚景致就这么一个独儿子,他丢了饭碗事小,保不住楚煜的命事大,倘若楚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整个蓉城都要颤一颤了。
楚煜此刻正被送到外科缝合伤口,来医院的路上,他虽昏迷,但意识却清醒的可怕。当冰冷的金属刀刃插.进胸口的时候,他的确想过一死了之,七年来遭受的非人折磨不仅可以就此终结,而他欠何以夏的,或许也可以用这条命来抵。
可就在何以夏给向微打完电话后,她的一番话,彻底让楚煜打消了想要解脱的念头。
而那时候,她在衣柜里翻衣服,翻到一半,又顿住,肩膀剧烈的颤动,良久,耳蜗里传进一道声音。
她说:“我不会救你。”声音暗哑且抽噎,“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如果你还活着,可不可以,再救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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