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研究也不明白,问贺连也不会说,实在不用白费力气。就像现在,他俩这天儿聊的,就跟自己是一个西瓜一样,什么品种什么甜度什么花纹儿,怎么切好吃……随便聊吧。
“姑姑,你说你解了佛印,怎么解的?那日我看着似乎佛印之诺都是很重的,比如秋蝉的西湖水干雷峰塔倒。”邬铃说到这里,不觉脸上已带了担忧。
“我的不难解,不过因着一段前尘恩怨,难只难在‘心甘’二字罢了。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三十年,我只是睡了一觉。只是……苦了我的孩子。”灵萨的眼中有微微的闪动。
“您的孩子?”邬铃在开脑洞,“宋塘生?”
灵萨吃惊!很吃惊!邬铃这也能猜出来:“哎呦,哎呦呦,我这刚才还说她知道得不多,如此说来倒是我孤陋了,看来十年努力不及一丝天赋也不是假的,这丫头!好生灵慧。”
“您没参加过高考,不知道什么叫排除法。到现在为止,我见过的人里秋蝉是人,辜敬尘是狐狸,都不会是蛇的孩子……只有宋塘生没人认领,所以估计跟您有点渊源,而且他的精既不是人的红色也不是湖蓝色,是混在一起的迷彩色,我早就猜过他并不是凡人,现在看到您,我就猜猜试试呗。”邬铃道。
贺连笑得很无奈,无奈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只是灵萨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迷彩色
灵萨看着邬铃,满眼都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而且,我也大概听说了一些事情始末。”邬铃不想撒谎,尽管她不喜欢宋塘生。
灵萨匀净的脸上有些默默。
“灵萨姑姑想不想喝一杯,贺连自己酿的茶籽酒,不醉人。”贺连给灵萨斟了一杯。
灵萨慢慢端起酒来:“邬铃,不要怨恨塘生,这不是他的错,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和我没什么关系。”邬铃直言不讳,“不过姑姑,我说句公道话,现在压在雷峰塔下的人和辜敬尘那只疯狐狸也是苦命的。”邬铃低头擦了擦黑乎乎的手指。
“想是再没谁叫辜敬尘疯狐狸了。”灵萨一笑,“那个孩子太迷人,难怪秋蝉如此心智坚定的丫头,仍旧躲不过这一场情债。真是上一辈的恩怨最终连累了三个孩子。”灵萨不由得叹息。
“姑姑将辞尘拿出来给师傅是为了什么?”邬铃现在觉得自己也挺专业的,她喜欢这种专业的感觉。
灵萨用手端着酒杯:“你也喝一杯吧,天气有些冷。”
邬铃谢过接了杯子,酒是暖的,入口清香无比,贺连从来不喝热酒,这酒是灵萨为她暖的。
“其实,这一场恩怨在我出塔之时已然了结。佛印既除,红尘已断,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只是我尚有心愿未了……”深深叹了口气,灵萨道,“我能离开雷峰塔,是因为当年空山落佛印之时曾许诺,若是他日宋岑与白莲之子能入佛门,这印便解了。月前,他们的女儿秋蝉被压雷峰塔,自此我便自由了。只是这自由……好是让我不安。”
邬铃恍然大悟,又马上陷入疑问:“灵萨姑姑,不会是想救秋蝉出来吧?”
灵萨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愿望不是我的辞尘能换来的……西湖水干,雷峰塔倒,谈何容易?这不是普通的塔也不是普通的湖,三界之汇重叠于此,乃是灵聚不散之处,谁能许它倒又谁能许它干呢?”
邬铃心中有些落寞,“那您的心愿是?”
“秋蝉的母亲白莲,前世于山间行走之时误以镰刀伤了正在修禅的灵萨姑姑,姑姑的血染了镰刀,所以轮回中注定今世恩怨缠绵竟是在同一个人身上。”贺连道。
“师傅你别告诉我这事儿跟那把镰刀有什么关系。”邬铃侧着脸,心里直发毛,这情节太狗血了。
然而,贺连还是点了点头:“宋塘生与秋蝉之父,便是那把染了灵萨姑姑血的镰刀转世为人。”
邬铃凌乱了……果然是一个充满了怪异情节的故事。
“罢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何况是我不好,本来就是我偏要去插上一竿子,想来宋岑一个凡人,自然是禁不起我的诱惑。”灵萨爽朗一笑,“白莲之恨说来也是有情有理,不是错处,他们本就有婚约的,而且白莲心性耿直,是再不会转弯的人了,却不想竟生下秋蝉这样委婉多姿,又至情至性的姑娘。”灵萨的眼中有些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邬铃在集中精神,她想透过灵萨的眼睛猜她在想什么。
那一场微雨西湖,断桥相见……
贺连看着邬铃,知道她能够至少是开始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灵力了,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喝酒。
灵萨的回忆抽回来了,邬铃的盗版小电影儿又断片儿了。
“等等等等,我有点乱。”邬铃扶着头,“你们说……上一辈子的恩怨,曾经的佛印,事实上现在都已经化解了?”
“是的。”灵萨道,“只可惜,这一辈的恩怨怕是结的更深了。辜敬尘那孩子想是已经放不下与秋蝉的一段情了,你可知你遇到他的那日本该是他舍去皮囊度化成仙之日,此狐资质颇为上乘,不过三百年竟然有如此修为,可惜……终是躲不过这一场情债夙结,竟然遇到了本来一心入佛门的秋蝉。”
“啊?”邬铃在回想见面那日,“可是那日是我把他从笼子里偷出来的啊,不然它不就……”忽然想起来那天她看到辜敬尘在笼子里哀怨的眼神似是蕴含着魔力,难道是他用眼睛诱惑了自己?
“所以呢?姑姑来找我们究竟为了什么?”邬铃道。
“灵萨姑姑来找我们,是因为宋塘生在陈大人的胁迫威压之下,已经因为杀戮过盛逐渐不能自抑,开始滥杀无辜之妖。长此以往,早晚会入魔道,到时候……”贺连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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