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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庄陷入花启宗围困,也便有贾少威从中通风报信。
赵黼起初并不知此事,那时候所有一切都似雷霆万钧般发生,他从京中飞赶回来,围魏救赵,抢回赵庄后仔细养护,却又很快得知晏王妃在京中“病逝”的消息……紧接着,晏王也故去。
那一场打击,简直不亚于今生赵黼被围困所受的那几乎致命的重伤。
当时贾少威尚且十分胆大包天地仍在云州,正想趁着晏王故去,云州人心惶惶,想要借机策划一场里应外合,相助辽军拿下云州。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便已经派手下四处散播谣言,说什么因为云州军屡次作战不力,如今连堂堂地晏王也战败身亡,可谓大势已去,如今辽国反而如日中天,所以舜皇帝想着将云州及周边三州都割让给辽国。
当时在云州的百姓们听了这话,因又知道晏王的确身故,是以竟张皇起来,一天一夜之间,满城百姓逃去了三分之一,都纷纷携家带口往内而行。
就在这危难之时,赵黼得静王等的劝慰照料,因重振作起来,细想赵庄出兵遇袭种种详细,猜云州必然有辽国细作。
贾少威却是个最狡诈奸猾的,始终隐在暗处不与赵黼照面,嗅到不对后,立刻假借带兵出城巡查的机会,往荒漠边境逃之夭夭。
赵黼亲自率人追击,务必要将此獠杀之后快。
一路而去,得知贾少威被他的番族之人窝藏村落中,赵黼派使者前去商谈,让好生将人交出来。
谁知那些番族之人非但不听这话,反而将派去的使者杀害!并猖狂扬言绝不交人,将使者尸体高高吊起示威。
随后的事……便是在西北各地流传很久的传说了。
——晏王世子赵黼,将番族众人,从上到下,老弱妇孺三百余众,尽数屠戮。
凶残成性,似魔神转世。
赵黼因记得前世这情,自打回到云州,便不动声色地从上到下彻查……谁知,却并不曾发现此人的踪迹。
他在云州筛箩似的,随时防备着这人跟老鼠般地钻进来,又怎会想到,这一回,贾少威竟偏偏潜伏在齐州呢?真真是功亏一篑,可见纵然是重活一世,仍有些事情没办法完全掌握。
话说张振退出之后,回到卧房,想到一路遭逢的,感慨万千,忽地见桌上放着一封信,才要拆看,忽地门口有人道:“张教头!”
张振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便答了声,低头见那信是京内来的,便只顾看,也没抬头。
那人却走了进来,竟一直走到张振身旁,又叫:“张大人。”
张振听口吻有异,这才抬头看了眼,却见是个毛头小子,身着侍卫装。
张振不以为意,低头淡淡道:“怎么……”话未说完,忽地觉着异样。忙抬头又看去,却见那毛小子满脸笑嘻嘻地,眼睛圆溜溜、亮闪闪地盯着自个儿。
张振无法置信,脱口道:“可繁?”
张可繁尖叫一声,跳起来将张振抱住。
张振又惊又喜、又再大惊,抱了她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推开道:“你如何在这儿?这是……怎么了?”此刻仔细打量,却见张可繁并不似昔日在京中一样,原本精致雪白的小脸,比先前似乎黑了好些……只是身上这股古灵精怪的气质倒是有增无减,再加上穿着侍卫装,竟能以假乱真似的。
张振看看张可繁,又看看手中那封信:“难道……”
张可繁看看上头的字迹,笑道:“是我央求大哥送我来的,其实我也带了他的亲笔信了,只是他大概不放心,故而又特送了一封给你。”
张振闻听,喝道:“胡闹!你、你怎么可以……”
可繁嘟嘴道:“我整天在府里,闷得半死,谁让二哥哥你先前没答应我,你若应了带我来,我又何苦这样。”
张振本想怒斥一番,然而见可繁黑瘦了好些,心知这段日子他不在云州,只怕妹子是吃了不少苦……张振话头一收,只问道:“既然、既然你来了……如何是这幅打扮,难道世子没有好生招待你么?”
张可繁道:“我……我并没敢跟世子说。因为二哥不在云州,我怕世子知道后,会赶我回京。”
张振皱眉:“那你就自个儿厮混?大哥派了谁照料你?”
可繁喜笑颜开:“二哥哥放心,我倒不是一个人,有人好生照料着我呢。不知道你认不认得,他是随着孟大人从京中过来的,唤作蒋勋。”
张振拧眉呆怔,摇了摇头。
可繁道:“这段日子,多亏了他带着我,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振欲言又止,只问:“你果然很好?没有人欺负你?如何我看你黑瘦了好些?”
可繁道:“因为我……初来乍到,自然有些水土不服,又常常……跟着蒋大哥练习射箭、强身健体……大概就有些瘦了,黑却不曾黑?”
张振皱眉,却也知道她毕竟是女孩子爱美,便只道:“罢了罢了,是二哥不对,也是大哥做事欠妥当,才让你受这些苦,既然我回来了,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儿……不过,你贸然来云州自是不妥,虽然有大哥护着,难道母亲能放心?还是及早安排你回去。”
张可繁不依起来:“哥哥!你才回来就赶我走?”
张振耐心劝说道:“哪里是赶你走,是为了你好,趁着世子跟王妃没发现……倘若给他们知道了,你一个好好地千金小姐,做出这种事,难道他们心里不会看轻你么?”
张可繁不由嘟起嘴来:“怕什么,就当……就当我是来看望二哥的又怎么样。”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张振忙示意张可繁噤声,转头看向门口,却见来者竟是一位十分俊秀的少年军官,虽生得貌美,却透着英武之气。
张振还未开口,蒋勋已经走了进来,行礼道:“这位必然就是斥候教官张大人了?蒋勋有礼。”
可繁笑吟吟地向着张振挤了挤眼,张振只得勉强道:“是。原来你便是蒋勋。”
蒋勋道:“我先前便常常听闻教官的威名,只是无缘得见,偶然结识了繁弟,看他虔心向上、勤学苦练之态……”
还未说完,可繁忙举手捂住蒋勋的嘴:“没什么没什么!”
张振正不知蒋勋要说什么,忽地又见可繁如此,顿时喝道:“繁儿!”
张可繁怔了怔,忙又缩手。
蒋勋不明所以,看看张振,又看看可繁,一头雾水:“怎么了?”
可繁讪讪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其实我哥哥才回来,还没休息呢,蒋大哥,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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