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吃穿花用,全都靠着朱家军,现在遇到了危难,转身就跑,还有良心吗?
而且朱家军要是败了,我们还有这样的日子吗?
不行!
不能走,跟他们拼了!
男人们被妻子赶着,走出了家门,组成了民兵,开赴城门。
有些作坊的妇人,甚至也集结起来,她们拿着武器,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上了年纪的人,用石块,水缸,堵住门户,想要装死狗,挨过劫难。
可是不少妇人站了出来……躲什么躲?
这房舍,田产,跟你没有关系怎么滴?
人家张相不是说过了,以前是和士大夫共天下,从今往后,上位和万民共天下,这江山社稷也有咱们一份。
有人欺负到了咱们头上,还能一缩脖子,当个王八吗?
一些脾气火爆的妇人,直接在街头开骂了。
年纪轻轻,一身力气,不保护家园,躲在家里,当个乌龟,这样的怂包,就算活着,也别指望有人嫁给你!
当一辈子光棍,受一辈子白眼吧!
那些封堵门户的老人,面对此情此景,也害怕了。
谁也受不了指指点点啊!
“去吧,还能怎么办!把那帮该死的畜生都打跑了,不然别回来!”
就这样,一条条的巷子,涌出来成百上千的青壮,他们拿着简易的长枪,砍柴的大刀,铁叉,木棒,涌向了城门。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人群,许瑷先是惶恐,莫非要找自己算账?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要保护浮梁啊!
在看到了这么多人之后,许瑷慌乱的心,竟然安宁了不少。
还有这么多百姓支持,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朱英这时候也出来了,他看到了这么多人,立刻意识到了人心可用。
虽然当初他年纪还小,但是朱英也知道戍守濠州的事情,不管敌人多么强大,只要城里人心不乱,应对得法,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只要撑住几天,干爹和大哥不会不管自己的。
短短时间里,朱英竟然安定下来,往常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头儿又上来了。
管他是谁,反正小爷无所畏惧。
朱英到了城墙下的空地,对着所有百姓,朗声道:“乡亲们,我是奉了吴王和张相的命令来的……他们早就知道了陈军的诡计,派我过来。陈军虽然狡诈,又有混账王八羔子,屈膝投降。不过别怕,也用不着担心。只要我们守住城池,要不了多久,大军杀过来,就把他们全都消灭了,千万不要怕,不要乱。告诉大家伙,我可是张相的弟弟,跟了他这么多年,把张相的本事都学个七七八八,对付陈贼,易如反掌!”
“现在就听我的命令,立刻封存所有府库和粮行,清点粮食,囤积物资。不许哄抬物价,不许囤积居奇。调集两千青壮,沿着城墙内侧,挖掘壕沟,预防城外的人偷袭。再有,准备守城器械,城里所有兵卒,知州衙门的衙役,还有有过从军经验的人,都上城御敌!”
朱英虽然年轻,但是几条命令,很是果断及时。
加上又扯着张希孟的大旗,还真就管用了。
浮梁的百姓闻讯而动,虽然还不免慌乱,也有人惶恐不安,但是整体上还保持着秩序和效率。
许瑷看到这一幕,竟然满脸羞惭,连个孩子都不如,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不就是一条命吗!
拼了!
谁也料不到,短短的时间里,朱英竟然让城里从混乱一团,变得井井有条。
也就在这个当口,陈军杀到了。
李佑之骑在马背上,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耀武扬威。
“城里的人听着,朱文逊死了,赶快开城门!”
朱英提着刀,立在垛口后面,注视着下方,没错,的确是朱文逊的脑袋。朱英暗暗咬牙,不管是谁,你害了朱文逊,都必须死!
李佑之耀武扬威,喊了好半天,见城上毫无反应,他也不耐烦了,这时候又从队伍当中走出一个老者。
许瑷揉了揉眼睛,立刻凑到了朱英身边。
“公子,这人叫杨有福,是一个瓷器商,家资巨万,他的侄女嫁给了李佑之!”
一听这话,朱英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是这货勾结陈军,害死了朱文逊。
朱英忍不住切齿咬牙。
杨有福竟然对着城上,大声嚷嚷道:“汉王有德,爱惜百姓……你们赶快开城门,快点投降吧,不要负隅顽抗,自寻死路!都是浮梁人,家乡人不骗家乡人!”
朱英越发怒火三千丈,他扭头之间,发现从武库搬出来二十张大弩,他的眼前一亮。
“许知州,你去搭话……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开城。”
“愿意开城?”许瑷吓了一跳。
“对!就是让他们过来……然后把他们都射成马蜂窝!”
许瑷一愣,随后竟用力点头,转身之间,竟然多了几分英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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