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侍郎,其实也不少。给他们这些俸禄,还有一些补贴,都说主公待官吏刻薄,给的俸禄太少。可实际上如果只是吃喝拉撒,如何不够?如果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少俸禄,又能挡得住他们贪墨之心呢!”
江楠深以为然,用力颔首道:“张相说得太对了,民脂民膏,该让这些人付出代价!”谷毳
张希孟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江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忙。
查办贪官污吏,嫉恶如仇,这些自然都是好的。只是要想顺滑地办了户部,却还要一些准备才行。
真正在他送走了江楠的时候,朱英突然来了。
小家伙显得十分疲惫憔悴,好几天的功夫,都没有睡好觉。
“大哥,我来交作业了。”
张希孟这才想起来,他的确让小家伙去想他害怕什么……
“说说吧,你想通了什么?”
“我怕混乱。”朱英很干脆道:“我小时候就害怕……那时候还没有遇到大哥,我娘总是埋怨,说世道乱,说人心乱,说天下没有好人……”
这是很久以来,朱英第一次主动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快十年,但是他依旧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大哥,你说我明明很喜欢闯祸,但是我的心里,是很希望有规矩的,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张希孟笑道:“你大约就是太希望有规矩了,所以才要用惹祸验证规矩的存在。每当板子落在你屁股上,你小子反而放心了,对吧?”
朱英眼睛冒光,忍不住道:“大哥,你真神了,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简单,犯贱呗!”张希孟冷哼道:“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单说你准备怎么办吧?”
“我,我想给他们立规矩!”朱英甩了甩头,打起精神,跟张希孟道:“我去了岭南,就要立规矩,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严格按照规矩来,规矩比天大,谁破坏了规矩,谁就要受到严惩!”
张希孟看着格外认真的朱英,眼神之中,竟然闪过一丝丝惊喜……小家伙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意外之中,多出了许多惊喜。
“你这是准备靠着法度,治理岭南了?”
朱英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可,可我没有那么多懂得律令的人才,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立规矩……”
张希孟欣然大笑,“这都不是问题,你只要记住以法度为核心,也就是了。剩下的让我帮忙安排。”
张希孟很少这么高兴过,对于朱英来说,他一直都是采取散养态度,实际上他也不太清楚,该怎么教导这孩子。张希孟一直很担心因为自己的掺和,朱英没法独当一面。但是随着渐渐长大,这小子学习成绩渣,人也跳脱,嘴巴也很讨厌,又喜欢惹祸……应天的纨绔或许不多,但这小子绝对名列其中。
这一度成了张希孟的心病,难道自己毁了朱英?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让张希孟大喜过望,先是浮梁州之战,接着又是如今的悟道……都让张希孟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甚至可以说他只是要种一颗萝卜,结果长出来人参!
这收获着实让人开心,张希孟迫不及待,去找了李善长。
张希孟来到了中书省,和李善长见面,而老李竟然半点不意外,甚至还有点双向奔赴的感觉……果然来了!我猜的一点错没有!
“张相,你不来我还要找你呢!”
张希孟也道:“李兄,其实是我来求你的。”
李善长不动声色,求我什么?求我对户部下手?你不愿意脏了手?
“张相,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还用够得着这么麻烦吗?”
张希孟笑道:“李兄,是这样的,前者我鼓动主公,设了商业特科,这一次我倒是想请李兄帮忙,再设立一个刑名法务特科。”
李善长一怔,竟然不是户部的事情?
“张相,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挑一批人才过去,帮,帮着朱英,治理岭南。”顿了顿,张希孟又补充道:“李兄,过去咱们一直在推行均田,土地分下去了,想调整就困难了。岭南地广人稀,周围又有大片的土地可以利用。朱英是跳脱了一些,但是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胜任治理岭南的大任……如果不出意外,他能探索出一条和中原迥然不同的发展之路,咱们大明就有了两套体系,一边是农业的基本盘,一边是工商勃然发展的岭南,互相补充,取长补短,咱们的大明,就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