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居湖广,前前后后,损失一半的人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做这事,被家乡父老咒骂几百年,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相,我知道移民是好事,对于大明来说,好处极多。只是我现在确实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我惭愧!”
张希孟耐心听着,却是笑了,“罗学士,你没有鼓吹移民,也没有盲目反对,而是能想到这些事情,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我们不妨仔细想想,移民是不是必须的?”
罗复仁思忖良久,无奈道:“岂止是必须?我看张相力主均田,江西人口稠密,比湖广多了太多。不迁居百姓,又如何能平衡土地?”
张希孟点头,“这就好,我们先确定下来,移民是必须的,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如何移民,怎么才能避免路途上的损失,如何能让百姓移民过来,迅速安居乐业……”
罗复仁也是第一次和张希孟对谈政务,他能很清楚感觉到张希孟的与众不同,事情很难办,有人反对,有人支持,但是张希孟更关心的是,要怎么做才行!
“罗学士,我先说一点,这一次移民,绝不能一道命令下去,就把某个村镇搬空了,或者搬走一半,像是牲畜一样,驱赶到陌生的地方。我们必须做好全套的计划。我打算让一些江西的老兵,还有江西的读书人,他们不是通过了科举,成了大明的官吏吗!给他们的第一任务,就是组织家乡百姓移民,要让他们把事情讲清楚,打消百姓的顾虑。”
“其次,移民路线必须规划好,沿途要准备休息站,准备粮食药物,不能让百姓在移民路上折损。最后,在目的地,要准备房舍,划好土地,要安排人员,帮助百姓安家。还有,农具、种子、耕牛,全都要准备妥当,要发给每一个百姓。”
张希孟谈了许多,罗复仁听在耳朵里,颇为惊喜,可转念一想,他又高兴不起来。
“张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怕下面的人,未必能按照张相的意思办事。而且有些地方,就算有心,也未必有这个气力。移民难,行路难,安居难……三难迭到了一起,我怕是如论如何,也不好办啊!”
张希孟点头,却又正色道:“罗学士,你说的我是相信的,但是这恐怕不能作为反对移民的理由。譬如说,在护送移民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派遣官吏同行,要求同吃同住,如果不能把百姓平安带过去,就要追究罪责。还有,这一次大战,肯定会俘虏许多陈汉的兵马,十万,还是二十万?这些壮劳力,都可以用来建房,开辟农田。还有,从人口稠密的地方迁居百姓,就会多余出来许多田亩。”
“留下来的百姓,想要分得这些土地,就要额外交一笔钱,而主动放弃土地,参与移民的百姓,就可以给予一些奖励。每人补偿三五十贯,或者更多。还有,可以低息借贷,帮助他们安顿下来。”
张希孟这一次谈到了许多的落实措施,每一条都切中要害,很有可行性。
虽然还没有详细的步骤,但是大方向却是明明白白……组织移民,帮扶补偿……只要肯动脑子,方法总比困难多。
“罗学士,我也不妨多说两句,所谓知易行难,士大夫不能只是坐而论道,更要起而行之。做难事,做大事,做对国家有利的事情,才能有所得,才能有所成!如果还没开始,就望而却步,如何能行?当然了,做事也不是蛮干,还要动脑筋,拿出相应的办法,你意下如何?”
罗复仁可比张希孟年长不少,但是却被这番话折服。
难怪张希孟在朱元璋手下,地位如此特殊,果然有过人之处。
“张相,在下心悦诚服,受教了!”
张希孟笑道:“既然如此,罗学士有没有心,起而行之,把移民事情做好?”
“这个……在下愿意,但是还请张相能给我足够权柄,不然我怕弄巧成拙!”
张希孟点头,“权柄自然是要给的,我们去见主公吧!”
两个人谈好,相约来到御帐。
此刻常遇春已经攻破武昌,甚至杀入了陈友谅的皇宫。
等到皇宫之中的时候,常遇春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张硕大无朋的龙床,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张大床,全都是黄金制成,金光闪闪……常遇春听说过象牙床,却没有见过黄金床,这要是坐一下,该是什么感觉?
他鬼使神差,伸手触摸……不过手刚伸了一半,就连忙缩回来。
这也是你能碰的滴?
“快,来人!把这张龙床,当成战利品,进献上位。这可是黄金龙床,也只有咱们上位才睡得!”
就这样,足足一百人,加上三十匹驮马,才把这张尺寸夸张的黄金床,送到了朱元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