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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学问一流,人品耿直方正,当初在老朱手下,就算是仗义敢言的,又随着汤和组织苗兵,历练了数年,正如一柄神兵利剑,已经打磨完毕,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要知道自从灭了陈友谅以来,朱元璋一直没有给刘伯温安排位置,只是让他随着宋濂,一起负责翰林院。
不是不想给,而是不敢给。
因为刘伯温是要杀人的,把他放在哪里,都意味着一场血雨腥风。
在中原决战之前,老朱还是不敢太过整顿内部,这一点张希孟也是支持的,甚至说就是张希孟在压着。
否则的话,刘伯温接掌刑部,或者超擢,担任御史大夫,都是够格的。
毕竟立国之初,官职有着很大的随意性,甚至增添几个衙门,也没什么阻力。
事到如今,中原战事结束,大明根基已经稳固。
老朱到底要亮出这柄利剑了。
只不过老朱还是求稳,没有直接发大招。而是把刘伯温先放在了山东,让他练练手,顺带也是个威慑,等于告诫所有人,咱把刀子准备好了,你们都放聪明点。
很显然,朱元璋依旧是不改本性,但是也受到了张希孟的影响,做事没有那么极端,而是会预留些空间,当然了,你要是还不知道好歹,那咱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洪武本色!
老朱安排妥当,就让常遇春和胡大海两人领兵,分别乘船,沿着运河,向南方进发。
张希孟没有动身,而是老老实实担负起照顾孕妇的职责,做菜做饭,陪着夫人散步,给她讲笑话,哄夫人开心。
而且张希孟琢磨着要给孩子胎教,赢在起跑线吗!
他每天给孩子读些东西,从娘胎里就培养这孩子。
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江楠也很满意,觉得丈夫很不错,只是唯一的问题。
“相公,你要是给孩子读些诗词文章,我也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别读你写的东西?”江楠忍不住道:“你写的东西,我承认道理很不错,但是文采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也不适合孩子听啊!”
张希孟霎时间老脸一红,确实有点不妥当,比如说,你是个写手,总不能给自己孩子读自己写的小说吧?
多少会有点小尴尬!
张希孟只能无奈道:“夫人,其实吧,我不光是给咱们的孩子读,也是在拷问自己,拷问我的内心。”
江楠白了他一眼,“老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又不拦着,免得人说我妒忌,影响了你们家开枝散叶。”
张希孟一怔,这话从哪里来?
不会是哪个混账东西,随便嚼舌头根子吧?
张希孟一时想不出是谁干的,只能老实道:“夫人,确实是误会了,我要去曲阜,去孔庙。”
“孔庙?”
江楠吃了一惊,她忙道:“你,你不会要砸了孔庙吧?”
张希孟笑道:“夫人以为呢?可不可以?”
江楠没说话,而是拿起了一颗葡萄,慢慢吃着,眼珠转动,心思辗转。
“相公,孔家所作所为,确实过分,按照王法,杀了也不为过……但我以为你要是直接铲平孔府,拆了孔庙,日后必有大患!一个千年学说,没有这么容易消失的。”
张希孟欣然大笑,抚掌赞叹。
“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大胆。”
江楠盯着自己的丈夫,半点没有放心的意思,她觉得张希孟的身体里,藏着一个魔鬼……在这个温良恭俭的躯壳下,有着颠覆几千年历史的雄心!
正如他对历史的划分那样,此番张希孟去曲阜,去孔家,绝对是要干一件大事的。
江楠又想到了白鹿洞书院,“相公,你不会想和孔夫子较量较量吧?”
张希孟又笑了,“夫人果然是聪明灵秀,不过我不是和夫子较量,而是向夫子致敬。”
江楠满心都是疑问,再想询问几句,奈何张希孟不愿意多说了,她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在朱元璋返回金陵两个月之后,张希孟也结束了闭门潜修,他想清楚了,也有了方案。
大战之前,还差点没处置的孔家之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张希孟让夫人暂时再休息几天,随后坐船南下,他则是骑马赶去山东。
在五百名护卫的随同下,张希孟来到了孔府。
孔克坚,孔希学,父子两个,战战兢兢,跪迎张希孟。
“罪人拜见张相。”
张希孟没说什么,让他们起来。
“我这一次过来,是给孔夫子送点礼物。”
这爷俩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可是当他们看到东西的时候,忍不住泪水流淌。
张希孟送来了两块牌匾。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孔克坚大喜过望,激动落泪,张相总算是肯定了孔夫子的功绩,这是向孔家示好啊!
就在他擦眼泪的时候,竟然又来了两块牌子,孔克坚再看过去,他又要哭了。
“天又生我辈,华夏才复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