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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牵涉到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文臣能控制住皇帝?
为什么会出现蒙蔽圣听,孤立天子?
为什么有些皇帝会特别偏爱宦官?
因为皇帝从小就生活在那个环境里,宦官们不论早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小心照顾着,多大的戒心,也在持之以恒的曲意逢迎之下,瓦解冰消了。
那些被选为储君师傅的文臣,为什么能入阁拜相,执掌大权?
因为他们就在天子的身边,多少年教诲影响,彼此熟悉,感情深挚。
遇到了升迁提拔的机会,很难不想到他们!
“先生,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种情况吗?”
张希孟微微一笑,“殿下,这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要避免?”
“这,这任人唯亲,总是不好的。我怕会耽误了国事!”
张希孟一笑,“殿下用不着太害怕,其实只要用心挑选,多数情况下,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让文臣负责长芦盐场,还是让武将负责,暂时都能管理很好,也都能贯彻殿下的意思。臣想问殿下的是,你打算把长芦盐场,这么大的利益,交给哪一方?让谁跟殿下分享好处?”
朱标彻底懵了,都说张希孟不教朱标,可真正当他下手的时候,才让人惊骇,这位不教就算了,一旦开始,教的都是要命的东西!
可以说是颠覆三观,前所未有……朱标觉得自己的小脑袋不够用了,他需要静一静。
张希孟也不着急,就给了朱标思考,让他好好权衡。
足足过了三天时间,朱标略显疲惫,来见张希孟。
“先生,我想好了,将士们太苦了,我,我要把长芦盐场给他们管!”
张希孟含笑点头,“那就按照殿下的意思办。”
朱标怔了怔,显得有些无奈,诚如张希孟所讲,如果他在应天,肯定会让文臣过来,可是他到了北平,见识了胡大海他们的辛苦,明白了戍边将士的牺牲,加上身边都是朱文正、李文忠他们,就很难不把盐场交给武夫。
“先生,你,你为什么不反对?万一武人桀骜不驯,把持盐场,贪墨钱财,胡作非为,那又该怎么办?”
张希孟哈哈大笑,“殿下说得好,因为这些事情都是臣要处理的,也是我不反对殿下的原因。”
张希孟笑呵呵拿出两套方案,摆在了朱标面前。
一套是以文官管理盐场的,一套是武将负责的。
两套办法,明明白白,字字清楚。
什么叫高段位的玩家啊!
张希孟自然不在乎选择哪一方,因为不管选哪一方,他都有应对之策,而且不论文武,他都能拿捏住。
不过要说张希孟有没有倾向呢?
他把朱标安排给胡大海他们,鼓动太子替武人说话,意思还不明白吗?
朱标看着自己的师父,只觉得张希孟高山仰止,深不可测,似乎比起父皇还要厉害几分!
“先生准备怎么处理?”朱标仗着胆子问道。
张希孟笑道:“殿下,交给武人管理盐场,这个提议不错。可若是交给越国公负责,只怕就毁了一位名将了。他能管得很好,但是大材小用,而且也会有些麻烦。”
“那要怎么办?”
张希孟道:“殿下可知道彭早住?”
朱标忙点头,“知道,他是彭大帅的儿子,当初父皇在濠州的时候,他帮过父皇很多,这些年他驻守扬州、泗州等地,还领兵参加过中原决战。”
张希孟道:“殿下知道这些,那为何彭少帅没有得到封爵?”
朱标一怔,随即道:“他,他到底不算父皇的亲信,而且他的资历太老,很不好安排,总不能让他排在徐达的前面吧!”
顿了顿朱标补充道:“这是我听父皇跟母后闲聊说的,果然,先生说任人唯亲,父皇也不能免俗!”
少年郎若有所思。
张希孟笑道:“殿下,彭少帅的确不好安排,可眼下有了长芦盐场,把他调过来如何?”
朱标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用人吗?
思忖了再三,朱标终于点头,随后朱标以储君代镇北平的名义,同北平留守张希孟一起上书,推荐彭早住提督长芦盐场。
这份奏疏送上去,老朱终于不生气了,相反开怀大笑,兴奋拍腿!
“妙啊!太妙了!吾儿孝顺,吾儿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