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心里头十分别扭,即便是自己能活下来,也要感念天恩浩荡了!
现在还剩下最后的希望,就是看看张相,他会怎么看待这事情!
张相,我冤枉啊!
也先帖木儿他们,坐上了船只,渡过长江,到达了应天。
铁锅他们是第一次来,也先不同,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年,甚至自己的兽医馆,马场,还都在城中。
应天这座城市给了他太多美好的回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要以阶下囚的身份,回到应天了。
“我,我没有背叛大明!我冤枉啊!”
也先帖木儿在心中呐喊,满腔的悲愤。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前来迎接。
来的人也是老熟人,钱唐!
只见钱唐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锦衣卫,直接掏出了一份手谕,递给了他们。
“陛下交代,也先帖木儿等人,并非人犯,乃是协助办案,尔等不可无礼。他们这些人,要暂时去国史馆居住。”
锦衣卫的人看了看手谕,再看看钱唐,也不敢说什么。所幸他们没敢折磨这帮人,不然事情还麻烦了!
钱唐交代之后,急忙过来,见了也先帖木儿,他的脸上还有所歉疚。
“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两天前,张相和陛下经过仔细讨论,一致认为,你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些试图劫功德营的人,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清白的。”
一句你是清白的,也先帖木儿几乎哭出来,他强忍着泪水,“我,我就知道,大明天子,烛照万里,不会冤枉好人的,不会的!”
钱唐又叹了口气,“也先,不知道在路上你得到了消息没有?关于这个案子,争论很大。”
也先又是一愣,“那,那朝廷是什么意思?陛下?张相?”
钱唐道:“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其实这几天谈此事的时候,我也跟着过去了……张相可以说是舌战群儒,据理力争,连陛下都被驳倒了。张相主张这个案子,要按贪腐走私来办,不能按照谋反叛逆来办!”
“什么?”也先帖木儿更加吃惊,“钱先生,不是有人勾结元军?出卖军情,还要光复大元朝……这,不算是谋反?”
钱唐摇头道:“是啊,争论就在这里面!朝中诸公皆以为谋反无疑!可张相却说,按照谋反来办,就模糊了关键的点。”
钱唐向也先帖木儿解释,那些豪强大户和元廷的信件往来……虽然有走漏军情,甚至是鼓动元军杀回来的内容。
但是仔细看信件的内容,上面这些东西,不过是交易的附属品罢了!
说到底,还是大明这边,有很多人要把粮食,铁器卖过去,要顺利完成交易……至于什么恢复大元朝,他们还没有那么心思,或者说他们只是想想罢了,也觉得不可能。
“一句话,恢复大元朝的心是没有的,但是借着恢复大元,大肆敛财,大发利市的心,不但有,还很大!”
也先帖木儿仔细琢磨了许久,突然涕泪横流,再也忍不住了。
“张相英明!张相一语中的啊!”
他抹了抹眼泪,又问道:“钱先生,既然如此,那,那其他人呢?”
钱唐看了看后面的众人,叹了口气,“总体上来说,认为他们是冤枉的。跟外面人没有什么勾结……但是经过了这些年,他们到底改造如何,能不能彻底重新做人,还不好说!”
也先帖木儿瞬间打起了精神,“没有!确实没有!”
他身后的这帮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铁锅,更是瞪圆了眼珠子,也先,你不要胡言乱语啊!
很可惜,也先帖木儿才不管他们,而是直接道:“学员铁锅,依旧怀念自己当皇帝的时光,还说什么后悔没有好好治国的话!再有,不少人依旧以蒙古人自居。他们丝毫没有领会到,大明乃是所有百姓的大明。更不明白,让他们接受改造,重新做人,是做个普通人,不再高高在上。”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如果放他们到民间,这帮人依旧会想着回到过去,作威作福。如果真有元军杀回来,没准他们会争抢着当大元朝的官!”
也先帖木儿的这几句话,算是把一群人的老脸都扯下来了。在他背后,全都是杀人的目光,一道道眼神,简直想把他穿透了。
可惜的是,眼神注定是没法杀人的,也先帖木儿也根本不在乎。
钱唐认真听完之后,用力颔首,“你讲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会告诉张相的,要让一个人洗心革面,确实太难了。我们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这一次审问北平的案子,就让他们跟着旁听吧!”
也先帖木儿连连点头,转身之际,脸上充满了笑容,他的目光所及,每一个元朝贵胄,都低下了头,最后就连铁锅也是如此。
也先不想放过他,而是追问道:“你说不管昏君明君,都会冤枉忠良!我问你,现在可有冤枉之处?”
铁锅低着头,也先又追问道:“张相的论断,可是公允?”
铁锅被逼无奈,只能低声道:“确,确实公允,我,我望尘莫及!如此办案,大元,大元亡国,并不冤枉!”
也先帖木儿大笑,“知道了就好!”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又有船只赶来,这一次从船上下来的皆是带着镣铐的犯人。有北平的三司官吏,也有大同等地的豪强商贾。
人数之多,足有一两百人之多。
为首的钱用壬,也先一眼就认了出来。
“哈哈哈!你我皆是故地重游,此番汝是阶下囚……大明国法,果然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