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殿下,罪臣,罪臣愿意洗心革面,倘若殿下觉得罪臣尚有可用之处,罪臣愿意……”
“住口!”
朱标断然怒喝,“钱用壬,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惜你不知道悔改。一错再错,到了此刻,你还想哄骗我?告诉你,对你这种贪官污吏,我不会手软!”
随后,朱标深吸口气,“你刚刚所说,有些道理,把这些事情都写下来,写好了,可以保你的家人一命!否则,夷三族!”
说完之后,朱标摆手,有人插起钱用壬,就往下拖,一瞬间,他的心沉入谷底,自己到底是活不成了……随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厉鬼哀嚎,却也是无济于事。
朱标随后又审问了许多的犯官,他渐渐发现,这帮人死到临头的忏悔,简直一钱不值。谁都怕死,谁都想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只要自己饶过他们,这帮人就会改过自新,做一个大大的清官。
会吗?
或许吧!
只是谁又能给那些被欺凌的百姓一次机会?被他们害死的人,不会回来,被他们打伤的人,一辈子残疾。
被他们糟蹋的女子,再也没法回到清清白白的曾经……
多这些混账东西的纵容,就是对好人的蹂躏,第二次作恶!
朱标在处理案犯的时候,心肠越来越硬,怜悯也越来越少。
尤其是到了都指挥使赵庸这里,朱标当真是出离了愤怒!
他给赵庸判了腰斩!
道理很简单,这家伙不光侵占奴仆,还将两个清秀的男孩收在身边,充当书童……他自然是不会读书的,干什么也就不用多说了。
这家伙居然美其名曰,说是风雅之事,是听几个文人说的,据说当年宋朝的开封就是如此,玩得那叫一个花!
朱标实在是忍不住了,不但将赵庸处以腰斩之刑,还特别上书,要求朱元璋降旨,针对这类事情,要严查到底,凡是牵涉其中,一律斩首,绝不放过!
朱元璋自然是不会客气,立刻同意了朱标的提议。
其实这小子也不是一直仁厚宽宏,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而已。
意识到了这一点,朱元璋还挺乐的。
有了高兴的事情,就要分享,老朱溜达着来了国史馆。
张希孟正在这里修书,经过了几年的忙活,宋史基本初具端倪。
朱元璋拿过来,瞧了瞧,忍不住道:“张先生,你们这次所修,可是和脱脱大不相同啊!”老朱翻着列传的部分,尤其是那些文臣,在张希孟这里,能得到好评的人,寥寥无几。
寇准、范仲淹、王安石,寥寥几人而已。
其余被人很推崇的富弼、韩琦等人,也只得了个晚节不保,忘记初心的评价。
至于大明星苏轼,直接被归到了儒林行列。
也就是说,他在朝政上,不能说毫无建树,也是一塌糊涂。
而且张希孟还毫不客气给了迂腐,糊涂的评语。
朱元璋粗略翻看,就感到整个大宋文臣,几乎全军覆没,被骂得狗血淋头。
“先生,六一居士一向名声不错,怎么也成了奸佞小人了?”
张希孟笑道:“他若不是小人,又怎么会害死狄青?”
朱元璋眉头微皱,“先生,咱看史书的时候,听枫林先生说过,欧阳修在弹劾狄青的奏疏中,说他未有显过,只是建议免去枢密使之职。按照枫林先生的意思,欧阳修是回护狄青,六一居士还是厚道的。先生又是怎么看?”
张希孟笑道:“枫林先生,自然是学问笃实,比起臣高了不少……可狄青身为武臣,生性耿直,立下大功,荣升枢密使,乃是武人表率,天下仰望。如果确有罪过,被罢黜免官,也是情有可原。但偏偏无过免官,这不是治罪,而是羞辱啊!”
朱元璋顿时一惊,眉头紧皱,“确实如此,有罪免官,情有可原。无过罢黜,诛心之举,这是最早的莫须有了吧!也难怪狄青被贬之后,不久就郁郁而终。如此看来,欧阳修确实小人,枫林先生,他是错了!”
张希孟淡淡一笑,“其实也未必,臣也说不好欧阳修到底是什么心思,毕竟这个人能写出朋党论那种,自灭队友的极品文章,说他是个糊涂虫,也是恰如其分。只是臣修这部宋史,非得如此!”
朱元璋思量再三,终于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既然宋史书成,校阅之后,立刻刊行天下,所有学堂,都要有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