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
张庶宁脸色煞白,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从他记事开始,还没人敢对他疾言厉色,说不好听的,谁给你的胆子?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包办婚事,贪财好利,你凭什么以亲戚长辈自居?”张庶宁也不客气了,直接怒斥。
可是下一秒,让张庶宁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这位二姨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莪可不活着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过来说媒!是做好事!结果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把我给骂了!我的天啊!让我怎么活啊!”
她哭天抹泪,不停拍着地面,弄得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而那些挑夫看在眼里,其中有几个围拢过来。
他们挽起袖子,明显不怀好意。
“韩二姨,你这是怎么了?受人欺负了?”
二姨连忙道:“谁说不是啊!这么个小崽子,竟然骂我,把我的老脸都弄没了,我不活着了!”
说着话,这位竟然爬起来,直奔水井而去,“让我跳下去吧!”
很显然,二姨这是演戏,但是也让夏知凤变了脸色,她扯了扯张庶宁的衣服,想要退出去。
奈何已经有几个挑夫把门口堵住了,另一边两个挑夫拉住了二姨,死活把她拖了过来。
“多大的事儿,别寻死觅活的!”
“不行,人活一张脸啊!”二姨气哼哼道:“你们把这小子抓了,给我送去衙门,让衙门的人,给咱们做主!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人敢骂我!我们家的事情,岂容一个外人插嘴!”
她这么一嚷嚷,那些挑夫终于有了底气,随便欺负小孩,肯定不行。
但是有二姨这么一闹,错的就是张庶宁了,他们“主持公道”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没瞧见吗,夏知凤已经吓坏了,拿下这小子,就不愁夏知凤不答应。
只要夏家收了彩礼,他们就能领赏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韩二姨真是办这路事情的老手,漂亮!
这几个挑夫围拢过来,冲着张庶宁嘿嘿冷笑,“小兄弟,不是我们以大欺小,实在是你的话不中听!要不你给韩二姨赔个不是,说刚才的话是放屁,我们也不说什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张庶宁咬了咬牙,“我不走!你们为虎作伥,逼迫良家女孩,当真以为大明王法是摆设吗?”
这些挑夫听到这里,竟然也笑了起来。
“什么王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上门提亲,理所应当。丫头二姨安排的,光明正大下定金……这叫为虎作伥?王法管得再多,也管不到我们头上!”
“对!小子,你赶快让开,不然我们真的要把你扭送到衙门了!”
夏知凤吓得面如土色,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张庶宁,你,你快点走吧!回家去,快回家!”
她拼命提醒张庶宁回家,就是希望找到张相公帮忙。
但是张庶宁不想离开,他生怕这帮人会欺负夏知凤,一刻也不想走!
有什么办法吗?
或许还真有!
张庶宁突然把手伸到了怀里,掏出了一面腰牌。
“看好了,我乃宫中千户勋卫!还不给我退开!”
张庶宁终于亮出了身份,当然是身份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不光是他,所有功臣子弟,几乎都有个世袭身份,能够领俸禄的。
所谓封妻荫子,自然不是一句空话。
张希孟最多控制恩荫规模,降低恩荫的职位……当然了,自从张庶宁被封为世子之后,这个千户就不存在了。
不过老朱也没收回,张庶宁一直随身带着,毕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个朝廷的千户,还是有点份量的。
果不其然,这几个挑夫竟然不敢上前了。
这时候韩二姨爬了起来,破口大骂,“你们都是傻子吗?这小子能是朝廷命官,我就是大明宰相!他冒充官员,吓唬你们呢!快把他抓起来,扭送官府,这可是大罪!就算不掉脑袋,也要流放充军!”
这几个人重新鼓起勇气,冷笑道:“差点让你骗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朝廷千户?敢骗我门,这个罪可是不小!小崽子,你等着倒霉吧!”
他们张牙舞爪,不但扑上来,手里还多了从扁担上取下来的绳索,就要捆了张庶宁。
这下子可把张庶宁逼到了墙角。
夏知凤虽然和他是邻居,但两家也有几十步距离,最最关键,老爹未必在家,只是姥爷姥姥,他们也听不见,至于那些护卫,倒是会保护张家,但夏家这边出事,未必会过来……
张庶宁头皮发麻,说到底,他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你们,你们简直胆大包天!”张庶宁气得怒吼道:“家父就是张相,你们谁敢放肆!”
一句话出口,最惊讶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张庶宁身后的夏知凤,她傻傻看着张庶宁,你是师父的儿子?
还真别说,背影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