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怎么通过考核的?”
方孝孺道:“张相,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这个叫库勒擦的年轻人并不胆怯,相反,他十分自豪,“我,我能数到五十,五十呢!”
“五十?会数五十个数?”张希孟怔住了,这程度,连蒙学一年级都过不了,如何能混进大学堂啊!
“你就会数五十个数吗?”张希孟沉吟道。
库勒擦点头道:“俺爹说了,俺们手上只有三十六副铠甲,会数五十已经很多了。”
张希孟怔了怔,“那你们有多少族人?多少马匹?”
库勒擦摇头,“那谁能数得清!反正我们是铁岭最强的部族,谁都不是对手!”
听到这里,张希孟明白过来,在这些女真部落里面,铁器难得,铠甲更重要,所以他们的财富不是奴隶牛马,而是铠甲!
难怪某人要宣扬十三副铠甲起家,竟然是这个道理!
可不是怎么滴,人家足有三十六副铠甲,按照这个来算,都能杀上南天门了。
张希孟沉吟道:“你会数五十个数,已经足够用了,怎么还来上学?”
库勒擦苦着脸道:“谁让那个姓蓝的将军,又给我们家送去了好多铠甲,放在一起,我就不会数了,俺爹就踢俺的屁股,逼着俺来上学了。”
库勒擦气鼓鼓道:“你们什么时候教数数啊!等学会了,俺叫能回家了。俺还要骑马打猎,抢阿巧当夫人!”
张希孟给他伸出大拇指,“很好,有志气,祝你成功。”
从库勒擦这里出来,张希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方孝孺也没多说,又敲开了一扇门,这里也有个少年,说他是少年有点太客气了,这位嘴唇腮帮子,已经有靑色的绒毛,很快就要成长为魁梧大汉了。
他正准备拿着弓,出去骑马射箭呢!
见到了方孝孺,他就抱怨,说是北平的猎场太小了,远不如他们草原好!也没有什么猎物,只能猎山鸡野兔,他在家里,都是射老虎野狼的。
张希孟又问了问方孝孺,不出所料,这位也是蒙古部族的少主。
“他也能数五十个数吗?”
方孝孺摇头,“这位是骑射过人,就被录取了。”
张希孟听到这里,脸色凝重,直接走了出来,没有继续问下去。方孝孺也急忙跟了出来,站在了张希孟的身后。
“怎么样,这种情况多吗?”
方孝孺点头,“很多,燕王招生,根本不按照规矩办,只要给钱,就什么人都要。张相,你最清楚,学堂好不好,主要在学生,要是让燕王这么弄下去,这北平大学堂,还没开办,就已经完了。学生看着真是心痛,故此恳请张相公,能够约束燕王,不要让这么多人的期望,付诸东风流水!”
方孝孺痛心疾首,他是一盆火炭的心,跑来北平,想要帮着办学堂,发展教育,变胡为夏。
结果来到之后,被浇了一盆冷水。
就朱棣这个德行,能把学堂办好,就出鬼了。
张希孟沉吟再三,怒道:“去,把朱棣叫来!”
张相公很生气,朱老四的麻烦很大。
咱们有账不怕算,你个混小子,刚刚骗了我好几本书,别以为搞个盛大欢迎仪式,就能蒙混过关!
听到了张希孟招呼,朱棣连忙过来,没敢迟疑。
等他进来,就感觉到了一阵低气压。
别看他是燕王,张希孟是鲁王,似乎他有些优势。但是对不起,别说他了,就连他爹都未必扛得住张希孟的手段。
朱棣哪行啊!
他进来之后,直接就蔫了。
“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朱棣洗耳恭听!”
张希孟冷哼道:“朱棣,我还能吩咐你什么?你不是挺有主意吗?你神机妙算,把我也算计了。你威风啊!”
见张希孟真的生气了,朱老四浑身发抖,膝盖都软了。
“张先生,朱棣哪敢大逆不道啊!我和张庶宁是好朋友,好兄弟,他爹就是我爹,朱棣视先生如父啊!”
啪!
“给你朱棣当爹,就是被你耍弄吗?”张希孟勃然大怒,“北平大学堂,名字起的真好!你就给藏污纳垢,良莠不分,什么人都招,还没开门,就乌烟瘴气!朱棣,我可告诉你,这个学堂,不光是我在看着,越国公他们也寄予了厚望,你这么糟蹋,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住你!”
朱棣还是第一次见张希孟这么生气,他吓得浑身颤抖,几乎哭了,委屈巴巴道:“先生,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他们给钱多……我,我就是管不住我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