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光是民间,朝堂也要如此!咱们大明朝,要讲国法!要有更严密的规矩。像这种牵连成千上万的大案子,再也不能出了!”
李善长浑身一振,连忙道:“老臣记下了。”
……
洪武大帝的屠刀,终究是落了下来。
首先是廖永忠和俞通海,水师的两大家族,被悉数诛杀。
他们的旧部将领,也有上百人,跟着掉了脑袋。
经过这一番诛杀,原来的巢湖水师旧人,几乎不剩什么,被一扫而光。
比他们还惨的却是御史台。
自杨宪以下,一共四十多位御史被杀,另外还有大半御史被罢官,逐出朝堂。
作为仅次于中书和门下二省的御史台,几乎为之一空,已经到了无法运转的地步。
更让人无语的是,现在连接御史台的人都没有了。
因为经此一役,御史台不光是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威望尽去。
人们发现那些本该秉持国法,监察百官的御史大人们,竟然一个个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所作所为,让人更加不耻。
在处置这些御史的时候,居然比水师那边,更加惨烈。
愤怒的百姓,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牛粪,石块,烂菜叶,破草鞋……他们用这些东西,将杨宪等人彻底淹没。
在剥皮楦草之前,先体会了一把遗臭万年。
新的御史大夫,必须重塑御史台的威严,要挽回人们的信心,还要让御史台妥善运转,变得比以往更加高效,以实际的成果,回应百姓期待。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试问大明朝,谁能有这个威望?
李善长默默盘算了一下,道德人品,声望能力,全都过关的,还真就只剩下一个人。
没错,就是张希孟!
也只有让张希孟回应天,接过御史台的烂摊子,才能快速恢复人们对御史台的信心。
只不过这人虽然合适,但后果却是老李不能不忌惮的。
张希孟有王爵在身,又是执掌门下省的右相,是不可能免掉右相职位,专任御史大夫的。
也就是说,要让张希孟肩负起门下省和御史台两个衙门。
门下省的恐怖之处,就不用说了,百官悉数捏在门下省手里,如果再加上御史台,那他老李根本没法玩了。
可问题是不让张希孟接任,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李善长是苦思冥想,完全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本来朱升或许还行,奈何人家已经重病返乡了。再有汪广洋之流,如果是平时,接掌御史台,也没多大事情,可是在当下,他们还差得太远。
李善长反复思量,到底是找不出这个合适的人选。
他也没有料到,虽然一举扳倒了杨宪,瓦解了御史台,奈何动静太大了,别人都不成了,只能请张希孟回京……
我这是干了什么啊?
这不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吗?
李善长是追悔不迭,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不情愿,事情还是要往下走,御史台监察百官,朝野上下,全都在其中。任务丝毫不比中书省轻,是一刻都不能停的。
果不其然,朱元璋降旨,召李善长入宫商讨此事。
李善长简直怀着上坟的心,前来拜见朱元璋。
“李先生,水师整顿,尚有时间,但御史台却是不能没人。你身为宰相,为国举荐人才,乃至职责所在,你说说吧!”
李善长万般无奈,只能道:“回上位的话,当下能够挽回御史台声望,只剩下张相一人,老臣斗胆谏言,请张相兼任御史大夫!”
老朱一怔,“他是右相,再兼任御史大夫,只怕不妥吧!”
李善长无奈道:“确实不妥,但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还望上位能够恩准。”
朱元璋笑了,“李先生,你这么说,倒是出乎咱的预料,看起来确实是以国事为重!咱很高兴!”
李善长心都滴血,果不其然,你就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自己是别想摆脱张希孟的阴影了。
只不过老朱却是摇了摇头,“咱也觉得张先生合适,可他却不答应!他还要在北平教书,而且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办。”
李善长大为惊讶,“上位,如果不让张相接任御史大夫,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朱元璋微微摇头,“其实还是有的。”
“谁?”李善长惊问道。
“徐达!”朱元璋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