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官吏,以都给事中辅左首辅,其余诸臣,辅左诸位尚书。尚书执掌政令,给事中负责执行,再撤掉侍郎,精简官吏数量!”
张希孟侃侃而谈,终于把他酝酿许久的那一套东西,拿了出来。
他没有撒谎,当初设置左右两个宰相,保留中书门下,那也是权宜之计,可以说是符合当时的需要。
李善长和张希孟,两个站在文官顶点的人,非要让他们在一起合署办公,只会坏事。
现在他们俩都离开了相位,孙炎初步掌握朝局,也没有必要再培养一个李善长第二,来左右朝局。
所有张希孟提出的是废掉左右二相,以首辅领班,这样一来,宰相的权柄就会小很多,也方便控制。
至于门下省,张希孟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方桉,门下省不存在了,但是门下省的精神还在!
就是让各个门下官吏,成为辅左首辅,尚书的属官,他们负责日常事务,包括官吏的升迁考评,全都是他们的职责。
而原来的尚书,负责协助首相制定政令,推行由给事中负责……至于原来的侍郎,则要被拿掉。
毕竟现在增加了这么多部,尚书添了太多,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则是会增加许多官吏冗员。
“主公,也就是咱们在世,还能削减一些官吏数目,日后谁想干这事,都会千夫所指,不得善终的。精兵简政,不是那么容易!”
老朱忍不住一阵轻叹,“先生的意思咱明白了。你再让咱好好想想。”
张希孟笑道:“一切皆是主公的决断,不管臣始终相信,主公必定会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选择最好的方式!”
朱元章深深吸口气,他算是被张希孟给拿捏住了。
一句国家为重,老朱便没有别的话了。
朱元章和张希孟谈的事情,自然是最高机密,外人无从得知,但仅仅是这一次的粮食桉,就让人触目惊心。
伴随着梅家被拿下,陆续又有两位侯爵落网,赵庸和杨璟,也都被御史台请过去了。
这两位都曾经是徐达手下的悍将,屡立战功,谁知道多年以后,他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次面对面!
徐达端居正堂,二人匍匐地上,成了可耻的阶下囚。
“水师的桉子过去几年,你们又都忘了,觉得国法是个玩笑,想要以身试法!好啊,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头落地,身死族灭,是你们罪有应得!”
这俩人互相看了看,终于咬牙长叹,“魏国公,我们犯事,全都认了。死就死,没什么了不起。可我们不服气!”
“为什么不服?”
“为什么?就拿这一次的粮食来说,他燕王朱棣,动不动拿出几百万石粮食!他们老朱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些人什么都捞不到,只能老老实实,当他们老朱家的奴才?可是有这个道理吗?魏国公,你早就是军中一人,我们都佩服你。你要是振臂一呼,我们未尝不能站出来,跟着你干大事!到了那时候……”
“你给我住口!”
徐达眼睛通红,怒斥道:“狂狷之徒!你们贪赃枉法,还敢胡乱推卸,不停攀扯!朝廷让你们世袭罔替,吃喝不愁,你们还贪心不足!说别的有什么用!你们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两个人面色惨白,一时也无言以对。
可就在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朱元章竟然来了。
徐达慌忙施礼,朱元章摆了摆手,“不必了,咱知道,历来都是不能正己,无法正人。咱针对藩王下了多少次旨意,把他们的土地限制在五百亩,可现在想想,也未必合适。这样吧,所有公主,可以按照自己心意,挑选驸马,成亲之后,三代之外,除掉皇亲身份。皇子成家立业,五代以后,从玉册之中剔除,不算做宗室皇亲。”
徐达一怔,惊道:“上位,这可都是天家骨肉,不可如此!”
朱元章摆手,“你听咱说完了,从此之后,长城以内,不设藩镇。秦王,晋王,燕王,三年之内,悉数移封,其余皇子,留在内地,只有俸禄,无有封地。五世之后,剔除玉册。”
朱元章对徐达道:“这是咱思索许久,最后定下来的……咱的儿孙,到底不能一点不管。至于公侯后代,咱也想了个退路。如果愿意出去开拓,咱也可以给封地!”
徐达大愣,“上位,这,这行得通吗?”
老朱一笑,“这有什么不行的!你看周天子分封那么多国家,其中有公国,有侯国,有伯国……咱的儿子是藩王,你的儿子是公国……咱准许大家伙一起向外发展,一起开拓。不能光便宜咱老朱家的人。前些年花云出去了,混得就不错,从今往后,咱要大力推广,狠狠落实!皇子,勋贵,勋贵子弟,悉数在列!”
徐达浑身震颤,双膝跪倒,意味深长道:“上位如此,我大明江山,必定千秋万世,远迈汉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