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的事情,就不劳将军费心了。”说罢,收起了闲聊的心思,从袖中掏出一封密函交予了战霆。
密函不过几十个字,战霆一眼扫过便知晓了内容。他眉头紧蹙随后又舒展,薄唇微微抿紧,手指敲了敲桌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继而对余安道:“他们可是前后脚进了金陵城?”
“没错。”
“而且双方都带了不少人吧。”
余安眼睛一亮,将军果然敏锐,遂点点头。
战霆将密函折好,眼神透出一股危险而霸道的意味,他笑道:“我们近期可要好好准备,招待贵宾不可怠慢。”
将军不必把话说破,余安也能知晓其中的意思。他点点头,又问道:“将军,军医已经为阿图斯诊治了,接下来?”
“等。”战霆略作停顿,“他一定会开口。”
三天后,被“善待”的阿图斯仍旧关在原来的地方,但是身上的伤已经得到了及时的医治。他拒绝吃食物,只喝清水,并且要求见战霆,但从未得到对方的回应。
他的内心越发不安。战霆到底知晓了什么,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若自己真的去,“他”又可会相信自己?诸多疑问每日缠绕着自己,日夜交替,空荡荡的帐子只有自己无数次的猜测与臆想,这三天比受刑的日子更加难熬,他几乎要憋疯了。
这几日,战霆的伤逐渐转好。伤口已经结痂,手臂的活动也自如了许多。许含珠看他换药、沐浴,也不再像刚来那日慌张无措,就当眼前的人是白菜萝卜,还是受伤的白菜萝卜。除却一日三餐会在一起吃外,战霆也会特意留出空闲时间带她在营地转转。草原矮丘虽然不是什么好风光,却胜在天蓝草碧,一派自然,空气也清新,令人心情舒畅。
这日,午歇过后。素心抱了脏衣服去清洗,许含珠在帐子里却想起了几日前见到的阿图斯。他最后犹如野兽哀鸣的神情,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她并不知道阿图斯到底是边境哪一国派来的人,但是五国与东照的关系,看起来并非表面上的和平,不然也不会出现此番事端。
虽说是敌国刺客,但那日听战霆和俞亮所言,如若此番失败,恐怕连同他的家人也难逃一死。但如果他全盘托出,战霆会愿意帮着一个敌国刺客保护他的家人吗?
前世孤儿的经历让许含珠陷入矛盾与不忍中。家人,对她来说,有着别样的意义。如果她未曾听见战霆所言,那她绝不会对阿图斯有丝毫同情与可怜,但现下终究是心里不忍。
“啊,好烦。”趴在桌上的人不住的捶打桌面,内心挣扎要不要管这个该死的刺客。思量再三,她终于起身。在帐子内寻乐纸笔,写了一张小小的纸条,塞进袖子里。
她这几日已经大致熟悉了营地,于是熟门熟路的去了后厨营帐。此时后厨正是歇息的时候,许含珠偷偷溜进去,在灶台边发现了几个冷馒头,便伸手拿了一个,又悄悄的溜出去了。
依着记忆,她又东奔西走饶了许多路,这才又找到了关押阿图斯的地方。她将纸条揉成团塞进馒头,依旧猫着腰从后面溜了进去。又等了许久才找到机会接近帐子,轻手轻脚的进去。
阿图斯见到来者并未吃惊,反倒嗤笑一声:“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许含珠故意露出茫然无措又痛恨她的神情,走近了才小声骂道:“大坏蛋,饿死你。”
阿图斯心里一惊,愣了片刻,这个夫人的神情果然古怪。上次见到她时,便觉得战霆与她说话不像是寻常夫妻,倒更像是哄小孩一般。
“坏蛋坏蛋坏蛋。”许含珠又念叨了几遍,阿图斯气的不轻,但也更加确定,这貌美的夫人果然是有点痴傻的样子。
他已是觉得可笑,叱咤北境的战霆,竟然娶了一个傻夫人。
“哈哈哈哈。战霆好福气,娶了你做夫人。”
许含珠当然听得出阿图斯的奚落,却不以为意。从她接旨的那日起,类似的言论就从未断过,要每次都生气,可不把自己气死了。况且,她又不是真傻,等哪日寻个机会清醒过来,傻的可是这些奚落过自己和战霆的人。
她偏头哼了一声,拿过冷馒头,径自掰开咬了一口。虽然不如热乎的好吃,但还是尽量装出一副美味的样子。
阿图斯许久未进食,虽然靠意志支撑,但此刻就有人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的样子,也是折磨人。他看着许含珠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独自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顿时窘迫的红了脸。
这声响被许含珠听得清楚,她与此人对视一眼,眼神不禁露出嬉笑之色,将半个馒头递过去道:“吃吗?”
半个馒头足以让自己稍稍恢复体力,可是怎么都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对劲,会这么好心给自己馒头吃?
果然,待阿图斯伸手,许含珠收回了手道:“求我啊,坏蛋。”
“你!你这个女人!”
许含珠起身,将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扔过去,馒头沾了灰落在囚笼边上。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在出了营帐,她步子轻,又躲回了帐子后面,免于被人发现。这才长舒口气,匆匆往回走。
帐子里,阿图斯伸手够到了馒头,他咬了一口便发现了其中端倪,竟然有一个纸团夹在其中!这是刚才那个女人塞进来的?不,不可能,她根本不认识自己,又是战霆的夫人,不会是她。那是谁,竟然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如此冒险!
诸多疑问巧合来不及细思,他展开纸团,顿时如遭雷击般一脸不可置信。
“弃子无用,恐累及无辜。何去何从,望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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