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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二年二月,元熙帝谢远亲自御驾亲征,收服北地。
敬王死后,代替敬王谢玉衡谋逆的长子谢瑾然被诛,其余子嗣,牵连谋逆者,罪重者处死,罪轻者杖四十后流放边境,不曾参与谋逆之成年子嗣,圈禁信州,由信王照看。
其余敬王年幼子女,因不知者无罪,夺其爵位,后代子孙三代之内不能为官。
然因信王谢秋然与敬王妃江氏高义,大义灭亲,并两次主动上交藩地,故而敬王府江氏名下的嫡子嫡女,继续保留爵位和郡主、公主封号,不与前者同。
谢远是提前将消息转达给江氏的。
因此江氏听罢,便将谢寒尽、谢恭然、谢八娘和谢九娘都记在了她的名下,算作嫡子女,也因此不会像敬王的其他庶出子嗣那样,因敬王之故,须得受难。
谢恭然的生母小马氏,谢八娘和谢九娘的生母潋姨娘,知晓此事后,侍奉江氏更加用心。
——想想便知,若非是她们侍奉江氏用心,若非谢恭然一直和这位新皇亲近,谢八娘和谢九娘一直在江氏膝下孝顺江氏,那位新皇哪里会提前告知这些,保下她们的孩子?
二人自是没有机会见到新皇的,唯有更加用心侍奉江氏,并照料好信王府诸事,令江氏与信王在府中无忧。
至于死去的敬王……谢远神色复杂。
虽然敬王谋逆是真,然而其毕竟曾经在元朔帝名下立功无数,自其戍守北地,更是数年之间,一直将突厥守在北地之外,令大庆朝免收突厥之扰……
敬王功过皆有,且人已身死,因此谢远回到长安后,诸臣在朝堂上吵了整整三日,才吵出个结果来。
结果就是,保留敬王亲王爵位,封号不增不减,谥号……没有。
原本朝廷瞧着敬王乃是新皇生父,想要给其想个一般的谥号,结果新皇一摆手,诸臣便放弃了这件事情。
如此琐事暂且不提,新皇初初登基,就已经将北地收归朝廷,虽仍旧将北地一州给了信王,然信州之军权政权,俱都不在信王手中,如此信州仍旧乃是新皇的地方。
又有新皇对敬王子嗣的一番处置,看起来新皇颇为客气,然再仔细思量新皇令其子嗣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无论男女,如此一来,更是真的将那几个参与谋逆的成丁男子或叛斩首,或叛杖刑后流放,显见是不给其丁点生路……
新皇对其异母兄弟尚且如此心狠手辣,那么,对更加远了一层的定王府子嗣,还有那根本挨不上边的前朝皇室,是不是会更加狠心?
如此一来,定王与前朝皇室那里暂且不提,朝中诸臣却是对着这位新皇的种种政令,更加认真听从,少有只因想谏言就谏言的胡乱行为了。
谢远不意收拾了北地,还能有这等好处,倒也不再收手,和六相一起,将在各地强行推行玉米等作物、严查盐引、渐次行科举一事、严查官员考核并推行每季一考等等政令……
其中不少政令使得朝臣心中担忧不已,可惜有了前头的事情,诸臣心知这位新皇足够心狠和强势,也根本不在意史官笔墨将他不顾名声杀了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事情,更知晓这位新皇乃是马上皇帝,不但曾经战功赫赫,如今更是上马提枪就能奔去战场……
其枪下亡魂,不知几许。
如此情形下,诸臣也就更加老实,纵然有不悦,却也须要捏着鼻子去做事。
尤其,他们发现,虽然天下还未完全安定,但是,这位新皇已然对朝中那些贪官污吏开始下手,并将盐引之令进一步细化,使得盐税能尽数落得朝廷手中……如此种种之下,诸臣无论心中如何做想,暂时都老实了下来。
谢远与六相心中稍安,然而严查贪官污吏一事,却要再查的严苛一些,谢远为此请六相从朝中择出三位清廉公正的能臣,决意令这三人作为钦差,在朝中各地进行严查,并监督玉米番薯等作物耕种情形。
其他的不提,若是依照孤鸿子所言,天灾将至,那么,除了使得百姓有玉米等有强悍生命力的作物种下外,就是使得各地官员不得贪污太过,朝中发下的救济粮食,也不得被替换,如此一来,提前严查百官,也是必须的事情了。
谢远的这些政令是在他回朝的二月份依次发出的。
各种玉米等种子则是提前早已发放被种下。
大庆朝严查官员的官吏和三名钦差依次离开长安城后,已经到了元熙二年的三月中。
而直到这个时候,北方多地干旱,滴雨未下。
南方数个地方,亦是干旱少雨,颇为奇异。
后又过五个月,北方旱情越发严重,南方连降暴雨,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新皇政令不断,严查贪官污吏,更又增加两名钦差在各地巡查,使得百姓得以安稳,不至于被有心人撺掇,以乱朝纲。
前朝小朝廷因困于三州,偏偏这三州自入夏以来,暴雨不断,粮食也越来越少,这前朝小朝廷终于支撑不住,于元熙二年的年底,被宁远侯江白彻底攻破,并活捉前朝皇室诸人,押解回长安。
元熙帝依旧不曾有丝毫的心软,凡参与谋逆男丁依旧斩首,其余前朝皇室成年男女皆杖刑后圈禁,年幼男女亦被圈禁——元熙帝没有杀他们,却下令将其圈禁致死,并不得令其成婚。
如此,几十年后,这前朝皇室,哪里还有甚传人?
朝中臣子倒有人想劝,奈何元熙帝已然下旨,君令再不得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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