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早醒来,瞧着那床帐之上的仙鹤展翅,愣神了好一会儿。
她抬起手来,指了指:“你莫不是被崔子更传染了,小小年纪就想着寿与天齐了。这仙鹤什么的,我还以为我百八十岁了,方才用得着的。”
知路见她醒了,用铜盆打了热水过来。
听着段怡的话,噗呲一下笑了出声,“那我可要为小崔将军说句话。”
“这是我从小楼里寻的干净的,给姑娘换上的。倒是那姓王的,喜欢这东西,连香炉都是立着的铜鹤不说,就连屋顶上,都雕着升仙图呢!”
段怡听着,仰头一瞧,果不其然,瞧见屋子里雕梁画栋的,格外的浮华。
她摇了摇头,“尖嘴猴腮的,可不恰如王守小肚鸡肠。那崔子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帮着他说话去了。”
她说着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转了转自己的手臂,只觉得百病全消,那身上的淤青都不疼了。
段怡精神抖擞的走到窗边,支起了窗子。
窗外阳光灿烂,昨夜下的雪,一下子就被晒化了,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化着雪水。
“姑娘尚未着外衣,岂能开窗?若是寒风入体,那可如何是好?小崔将军一早就来了,给姑娘送了酒酿汤圆来,说是姑娘不喜欢桂花儿,便没有放。”
“又怕汤圆吃不饱,还蒸了米糕。见灵机醒了,姑娘没醒,便领着它出去了,说是光吃不动,该胖得走不动道儿了。还说到时候,会洗干净了再送回来。”
段怡凑到铜盆跟前洗漱,听着这话,将带水的湿帕子拍在了脸上,弄得水哗哗响起来。
知路未觉不妥当,替段怡准备着衣衫,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说起来,小崔将军瞧着吓人,却是个心细的。昨夜我给姑娘值夜,半夜听到有响动,还吓了一大跳。”
“是小崔将军又送了一篓子银霜炭来,还有一件披风。”
知路说着,拿起了一件火红的披风。
段怡洗完脸扭头一看,只见那披风同崔子更穿的一件黑色的,差不离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姑娘你说是不是?”
段怡哼了一声,却是转移话题道,“知桥一会儿陪我,咱们领了韦猛去军中。”
王守怕死,乌程军的屯所,就在他府邸不远处。
段怡穿上甲衣提了长枪,想了想,到底还是系上了那火红的披风。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段怡说着,递给了韦猛一块米糕。
韦猛没有说话,他的身上都缠着白色的布条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木乃伊。
他将那米糕塞进了嘴中,跟在段怡身后,翻身上了马。
虽然他的战马已经比旁人大上一圈儿了,在他上去的那一瞬间,还是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段怡瞧着他一口吞了米糕,连嚼都没有嚼,心中欲哭无泪。
就这食量,还不一顿吃下一头大象去?一块就能吃饱的米糕,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段怡眸光一动,问道,“你同程穹,有多少细软?”
饶是少林寺铜人一般的韦猛,这为这无耻之问感到微微有些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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