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更何况,就算不是段娴,是旁的奄奄一息的孕妇,他也做不出那等见死不救之事。
“派人加紧巡查,若是发现燕军踪迹,即刻来报!斥候再探京都消息,务必守好襄阳城!”
长孙将军话音一落,段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提起裙角,飞快的朝着城楼下头跑去,待那城门一打开,段娴身边的十个护卫,已经将兵器都扔在了一旁的地上,举起了双手。
荆州军一拥而上,将这十人的双手钳到了背后,五花大绑起来。
长孙凌快步走了过去,将地上不省人事的段娴抱上了马车,追下来扶着段淑的长孙夫人,扶着她一并坐了上去。
襄阳城的大门,缓缓地打开,又缓缓地关上了,只留下地上点点斑驳的红色血迹。
……
段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她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里雅致得很,放眼看去,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仕女春游图。
杏花开满了半边天,一个穿着绿色襦裙的小姑娘,背对着坐在秋千上,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猫儿,那猫儿瞧不见全身,只得一条花尾巴,俏皮的伸了出来。
一阵风吹过,枝头的杏花落了下来,落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这是她在段淑八岁生辰那年,画来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这杏花林,便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
那一年,她们进宫的时候,段淑被人说了闲话。说是因为要生她,母亲方才去世了,段淑回来之后,便大病了一场,心中不虞。
大哥便领着她们姐妹二人,去了母亲陪嫁的杏花庄小住。
她画下了这幅画,送给了段淑当生辰贺礼。因为那会儿年纪小,笔法稚嫩。回过头来看时,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即烧了,省得流落在外,失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大了些的时候,她寻了一颗鸽子蛋般大的珍珠,送给了段淑,补了那生辰礼,叫她将这副画给烧掉了。段淑当时笑着应了,却是不想,竟是还留着……
段娴想着,收回了视线,神色复杂地看向了一旁的段淑。
她躺在一旁的小榻上,打着盹儿,显然已经睡着了。
像是感受到了段娴的视线,段淑猛然惊醒,欣喜地起来身,坐到了床边,“大姐姐,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段娴神色一变,激动地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段淑笑着扶住了她,“郎中瞧过了,孩子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动了胎气,当卧床休息才是。”
段娴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向了段淑,“阿妹,是姐姐给你添麻烦了。我是长姐,答应了阿娘,要护着你一辈子的,没有想到,到头来,竟是要靠你庇护。”
“我也不知道,为何老天爷这般不公平。每一次我觉得柳暗花明,却不想竟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坑。如今竟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她说着,伸出手来,握住了段淑的双手,“阿妹,我知晓,段怡一定会说我世俗得紧,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做皇后。可是,只有你明白,阿姐从小到大,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是为了什么?”
“只有你知道,我为了争第一,又吃过多少常人不能吃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