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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酒壮人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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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老板见势不妙,连忙让伙计去通知一品居的楚辞速速赶来,同时将这二人再叫的酒皆换成清水,这沈公子没家没户的他自是不怕,不过要是黎白出了事,楚辞恐怕得拆了他这家店。

    又过了一刻钟,楚辞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酒坊门口,看到黎白沈言之这副样子也是一愣,怒皱眉头,冲过去抢了黎白手中的酒瓶便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差点把黎白摔醒。

    黎白模模糊糊地睁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是谁,傻愣愣地笑了,“诶?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俩得喝成什么样子,大白天的撂下生意不管来酗酒?!你我就不说了,言之一个不能喝酒的人你灌他个什么劲儿!”

    “你管我呢!大白天怎么就不能喝酒了!”,黎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袍子顺肩而下,更显风流,在座之人无不惊叹一声,楚辞脸色一黑,一手拉起黎白肩上衣袍,手上的力气都带了几分狠。

    身边众人无不是看好戏的姿态。

    楚辞压住黎白肩膀,在他耳畔低声道,“若还清醒,乖乖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威胁之意尽显。

    黎白却因这一句话涌上了几分委屈,酒醉之人,荒唐事无所不做,更别提醉得一塌糊涂的黎白,眼眶间蒙上一层水雾,泪眼婆娑,“你嫌我丢人现眼?”

    楚辞颇感无力,叹了一口气,见身旁的沈言之正捧着个酒瓶子醉在桌上做美梦,更觉心烦。忙叫了酒坊的伙计帮忙扶沈言之一把,同他一起送回家去。

    沈言之醉得厉害,还算乖巧,黎白正闹得欢,以至于楚辞上前时黎白一巴掌扇过来立时一个巴掌印,又听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楚辞气极,抬手就要回敬他,可这巴掌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终放了手,强制扛起黎白在肩,不顾他大吵大闹,一路上丢尽了脸面。

    回了家,赏了那伙计一些银两,把黎白扔至床上,黎白迷迷糊糊地还想闹,楚辞回头一声怒吼,“你给我消停点儿!”,忽就震住了黎白,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楚辞唤来念郎,让他仔细照顾黎白爹爹,自己转身扶起沈言之,送回家去。

    二人同邻而居,不过几百步路程,沈言之是不缺钱的,楚辞亦然,同居于此不过因为安静二字而已。

    推开院门,忽见院中石凳上坐有一人,正品酒赏着那棵孤零零的槐花树,二人抬眼相望,眼中皆是惊诧。

    楚辞想了半天,忽忆起那日在摊位前曾见过他一面,指着他疑惑道,“你是那日的……”

    殊易注意到楚辞怀里的沈言之,腾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来便从楚辞手中一把夺过了沈言之,浓重酒味扑鼻,殊易下意识地皱了眉头,“他怎么醉成这样?”

    楚辞无奈摇头,“和内子喝了点酒,便成这样了”

    “知道了,多谢送回”

    无半句多言,殊易转身便要走,楚辞连忙叫住他,“你是孰人?怎在言之家中?”

    殊易头也没回,“我是谁?他于五年前嫁与我为妻,你说我是谁?”

    这消息对楚辞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时未及反应,直到院门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他才连忙跑回家中与黎白共享。

    院中还飘着桂花香,桌上的桂花酿酒香四溢,似被酒味唤醒,沈言之在殊易怀中闷哼一声,直寻着那桂花酿去,殊易忙拦了他,知醉徒最难哄,“没酒了,该回去歇了”

    暖风熏过,酒味弥香,沈言之正醉到贪杯,在殊易身上蹭来蹭去,差点蹭出一把火。殊易倒是很想趁人之危,想到沈言之醒来时的羞愧样子也怪好玩儿,但……他可不想跟一个死人同床……

    故,殊易忍下了心中一把火,把迷醉的沈言之按在院子里的石凳之上,收起了桂花酿,换上一壶茶水,也不顾沈言之手脚并用地阻拦便一杯一杯地往下灌,到了第三杯,身下人总算有了几分苏醒迹象。

    思绪刚回两三分,头一反应便是伸手打掉了殊易刚买来的青釉瓷杯,大吼道,“哪个狂徒!敢对我动手动脚!”

    倒是有趣。

    殊易冷笑一声,倚在石桌旁调侃,“你又是哪个醉徒,还耍上酒疯了?”

    沈言之一怔,听清了殊易的声音,又清醒一二分,兴许是酒壮人胆,他猛一甩头扬声道,“我醉怎么了!你管我!”

    说完倏然站起身,又因头晕差点栽到地上去,幸亏殊易及时伸手揽过了他,也不想与一喝醉之人计较,语气便缓和了些,“承欢!别闹了,跟我回屋去!”

    听到承欢二字,沈言之似极其不悦,使劲推开了殊易,摇摇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大笑两声,“承欢?承欢?!殊易,到如今你我相识五年,你可曾知道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言之,沈家言之!”

    殊易呆愣一瞬,竟也不知他究竟是醉是醒,说的是明话还是醉话,走上前又拉了他一把,温柔劝道,“好,好,言之,沈言之,跟我回屋行不行?”

    没想到却再次被他大力甩开,只见沈言之不稳地站在那儿,清风吹起衣袂纷飞,桂香萦绕如墨发间,芝兰玉树,貌如璧玉,一字一句如一把刮骨刀,刮得皆是殊易的心头肉。

    “我沈言之,山阴会稽人,从小精通诗书作画,十一岁中秀才,十二岁作闲诗赋,也曾一字千两,一画万金而不得,莫不是家道中落,遭小人陷害,今朝中举入翰林的该是我,明日登阁拜相的也合该是我!”

    心中藏有千万言,寄于酒后吐真心。

    “他宁卿如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谈高贵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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