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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斜靠在车厢内, 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手中的薄册, 另一只手在腰间几个瓷瓶上捻了捻,那些是他出发前邱让扔给他的。
他眯了眯眼,脑中浮现出邱让神色复杂的模样。
“这里面有毒有药, 你自己看着用。此次任务……你……万事小心……”
邱让近几个月对他的态度很是奇怪, 全不似以前对药材一般冰冷,甚至隐隐带了点关心,他不是没感觉到, 只不知那句提醒,是怕自己炼制药人的心血功亏一篑,还是怕自己一死,秦轩便没有了克制之法?
至于关心?他不需要。
视线再次落在手中薄册上,那是他离教前问天枢部讨来的关于靳家的资料。天枢部掌管教中信息情报, 自然有任务对象的记录册, 但手中册子很新, 还带了点清香的墨味, 显然是近几日仓促间完成的。这册子早已被他翻遍,其中所记录的靳家概况也已经印入了脑中。
按照册子上所记录的内容, 靳家完全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名门正派, 百年前便出了一名“清风剑”,挑了青州至通州境内所有的盗匪贼寇和众多为非作歹的门派,获得了众多百姓的爱戴和各路豪杰的尊重。此后百年, 靳家始终以匡扶正道为己任, 家中众多弟子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但近些年, 已颇有些英雄迟暮的悲哀,究其原因,却是人丁不旺,靳家老太君甚至说出“业报”一词,暗指当年之事。现任靳家家主靳茂德乃是次子,武功名望都不及当年的兄长靳易行,但因靳易行英年早逝,不得不出面勉强撑起靳家。好在兄长在江湖上好友众多,都愿帮衬扶助,因此靳家虽有日薄西山之危,却好歹没有倒下。
顾楚来回翻了几遍,还是没找到这靳家与天一教的矛盾。虽说天一教是个魔教,但做出这种灭人满门的任务也总会找一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装点门面,但这次,即便是最敷衍的原因,如“X月X日杀教中弟子”这种话都找不到。
心下疑惑,却也没有丝毫头绪,顾楚只能将视线投向车窗外坐于马背上那人的侧脸。
坦白说,少年长得很是俊朗秀逸,虽然面貌还留有一丝青涩,但沉稳的眉眼、直射人心的视线总会让人下意识忘掉他的年纪,直觉那已经是个而立之年的成年人。此刻少年脊背直挺,面容凝肃,端的是一副正派少侠的模样,焉能想到内里却是魔教的少主?
玉衡部给他派了任务,也同样遣了一支四十多人的队伍过来,毕竟单凭不会分毫武功的他,灭人满门实在是勉强,更大的可能是被靳家所杀。而凌肃虽名为鸱鸮,实际却是这批人马的指挥者。
从总坛出来,凌肃将其他四十多人化整为零遣往柳城,自己却慢慢悠悠地跟在顾楚身边,一人坐车,一人驾马,游山玩水似的往青州行去。
半个月后,两人终于到达柳城。顾楚清楚自己的身份,虽为血雉,实则没有任何发号施令的权力,因此只在天权部于柳城所设的一间药堂处晃了晃,联络教众、安排部署的事自然是由凌肃接管,或者说,凌肃压根没有给顾楚插手此事的机会。
之后的三天,凌肃彻底在顾楚的视线中消失,每日一早便出门,几近午夜才回来。直到第三天夜里,他敲响了顾楚的房门。
“有事?”顾楚打开门,见是面无表情的凌肃,有些惊讶。
两人同行半个月,始终保持着面子上的客套,绝不会做出晚上拜访的事情。
凌肃却没理会顾楚的表情,径自走进他的屋内,在桌边坐下,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抿了一口,眉头又狠狠蹙了一下,将手中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顾楚见状却笑了起来:“你倒是不在意这是我的屋子,要知道我全身上下可都是毒,或许那被我碰了的杯子就带着剧毒呢。”
“你那只手若是不想要了,可以随时给我下药。”凌肃的声音平平稳稳,没有丝毫情绪,视线却落到了顾楚的手腕上。
顾楚指尖蓦然一抖。
同行的第一天,他便尝试在凌肃的杯子里下药,却在瞬间被对方发现,下一刻,一阵剧痛传来,右手手腕已经被凌肃硬生生折断。
左手手腕尚未痊愈,右手便再次遭罪,顾楚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这个废物与秦轩凌肃两师徒在武力上的差距。
顾楚压下胸间的憋闷,上前几步坐在凌肃对面,冷声问道:“说正事吧,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凌肃点头,慢悠悠地说道:“你可知此次任务为何专门寻你来当血雉?”
“还望少主解惑。”
凌肃眼中情绪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此次靳家之死,不在外伤,而在毒。”
闻言,顾楚呵呵笑了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嘲讽:“果然是血雉。”
天下剧毒,除了自己的血,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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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崭岩无精打采地将下巴磕在桌面上,神色苦恼。
“姐,你说爹为啥不同意!他明明去年就答应我的!”
坐在窗边梳妆的少女撇了撇嘴:“那可是大伯的佩剑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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