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北城的军官们开始了动员。动员很简单,告诉他们打完仗之后,将来成立贸易公司这些参与的人按照受伤、战死和正常参战,均分三万个银币的公司股份;所有战利品参战者均分其中的一半。
简单的动员,士兵们欢声雷动,陈健承诺的公司股份和真金白银并无区别。而且这里又不是保家卫国,除了金钱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煽动士兵情绪的东西。
士兵们在荷兰见过荷兰的体系,觉得那些人也就那么回事,在炮兵的使用上比己方差一大截,而且火绳枪绝对没有他们手中的燧发枪射速快。
既然是登岛作战,想必对方也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士兵们更没有可惧怕的东西。
这边动员之后,孙元化等人就赶忙找到了陈健。
“先生,这消息可靠吗?倭人真的要大举入寇琉球?若是真的,还请先生派一艘小舟通报福建巡抚,以作准备。”
陈健笑道:“早就知道了风声,巡抚也派了人来。再说我这不是准备出兵击败那些日本人吗?”
孙元化心中不解,和陈健交流的多了,也知道陈健是个善于言谈的人,便问道:“先生,学生有些不解。先生不是大明子民,这种事和先生并无关系吧?若是说先生仰慕王化,我是不会信的。”
陈健笑道:“怎么没关系?我想要和大明进行贸易,总要证明不是倭寇那样的人吧?这叫用事实说话,来自证清白。你想,我们和日本人打起来,你们大明的皇帝和首辅们不是会相信我们不会和日本人贸易吗?凡是不能总靠嘴去说,得做出个样子来。”
孙元化还是不太能理解,陈健又道:“你看过那本《大九州海国志》吧?赤县神州有赤县神州的体系,朝贡、教化的体系,算是以义为主吧。其余几州的体系则是以利为主,为了贸易为了利益可以开战打个你死我活。”
“义利之辩?”
“是也不是。初阳啊,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是个懂义理的人。但是,若是赤县神州的体系是大九州的体系,天下只此一个强国其余皆弱,自然可以教化朝贡。只是,你跟我学了这些日子,难道你真的以为这天下就单独一个赤县神州?”
“那倒没有,但是……但是先生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直接呢?如果说是为了仰慕教化,出于公义而去帮助琉球,岂不是能够获得更好的名声?”
“可是并不是啊,我是个诚实的人。出于公义?什么是公义?谁来执行这个公义?如果是,此时的大明能够强大到随时可以执行公义的地步,这公义自然可以执行。但如果不能,你的公义是别人认为的公义吗?”
孙元化道:“所以才需要教化啊。如果每个人都能知道什么是大义,君主做出不义的事臣民就会反对。”
“对,你说的没错。可是耶稣会的教士不远万里来到了大明,大明的先生可能不远万里去欧罗巴进行教化?既然不能教化,又怎么能让你的大义成为世界的大义?”
“先生错了,义就是义,如先生所教的公理几何,在这里对,在别处也一样对。况且我的恩师也说过,天主教的教义与儒学不谋而合,可见大义并不会因为相隔万里就会变为不义。”
陈健哈了一声,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那是极好的。人的道德教化总是相似的,可是三代之治不可复刻;地上天国从未实现。如果道德没错,那就只能是靠教化而实现的办法错了。这样吧,算我这个当先生的提出一个邀请,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的家乡看看,到了那你会想通很多东西。”
孙元化点头道:“若有机会,自然是要去拜访先生的家乡的。”
陈健也不多加解释,如今望北城的一切还是原始的生产力水平,解释很多东西是无本之木。
“既说到这,你来的也正好。你不是整日想着将来平波靖海封狼居胥吗?有没有胆子跟着我去琉球?去看看真正的战场,不要纸上谈兵。”
“有何不敢?先生即便不说我也想去看看呢。”
“那好。你去问问他们还有谁想去?想去的话一同跟着。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你真要去的话也收拾一下。”
“是。”
行礼后退下,陈健打了个响指摇摇头,径直找到了李旦,和李旦说了一声,说是可能需要一个会倭语的通译。
李旦知道陈健这是准备让他放心,但见这些舰船和士兵其实他已经放心,但陈健还是希望让他亲眼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