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逼走的传教士的故事,听得陈健也是前仰后合。
“那个传教士那天讲到什么五饼二鱼的故事,下面顿时一阵阵嘘声。当时就有个学堂里学化学的学生站出来喊道:这也没什么,万物都是微粒构成的,所有世界的一切不过是微粒的重新组合。饼烧了之后有炭,还有水。等将来科学发达了,我们只要把烧了的那些热量塞回到炭和水里面去,就能变成饼。虽然现在做不到,但相信将来有一天肯定能,到时候岂不是人人都是神了?”
“你当时是不在场啊,当时这番话说完之后,那传教士的脸都绿了。我估计要是一群他们说的异端或是迷失者也就罢了,这一群群的满脑子想着将来认为自己也能当‘神’的人,换谁也受不了啊。”
“第二天闽郡你的师兄又跑过来,就创世的问题做了番请教。那传教士大喜,总算有个执意请教的人了。你那师兄就做个扣,问道:神真的能把水分为空气?那传教士连忙点头,以为此人必入其罟中。你那师兄又问:果然厉害,那能把水分为空气的也只有神能做到了吧?那传教士又是点头,以为你师兄已然信服。却不想第二日你师兄拿着一套电解水的装置来了,然后非说自己可能是神转世,让那传教士写封信给罗马教廷,抓紧时间派人过来接他。”
“你这师兄也是个会玩的,当即出去大肆宣扬。你也知道,闽郡里可不只是你师兄这么几个人,当即便有人翻阅《创世纪》,纷纷前来,当真是络绎不绝,还因为到底谁是神的转世当着那传教士的面争执了起来。”
“第二天那传教士就回了闽城乘船离开,他那位同伴倒是有心向学,如今正在南安学习呢。”
一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陈健打趣道:“南安是一群相信自己就是自己的神的人,也难为他们了。嗟远山倒是好想法,估计也没安好心,真要是成了,将来一个清除邪徒的口号就能把南安颠覆。总之,这件事笑归笑,但千万别以为嗟远山是为了看笑话的,凡事小心些为妙,千万别把那些人当傻瓜。”
特殊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一批没有经历过真正腥风血雨的年轻人真的没想这么多,整个党派也都是在幼稚之中,充满了理想主义和幻想,被陈健这么一盆冷水浇下来,几个人这才感觉到其中隐藏的危险,骂道:“若是真的,那未免就有些太可怕了。”
陈健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嘛,但是早些准备总是没坏处的。好了,现在问清楚,党内没有人拥有南洋公司的股份吧?”
“除了你之外,都撤了。不撤的也都清理了出去。既然大家都回来了,是不是开个会?”
“出海太久了,很多事都不熟悉,一些文件还得看还得学习。会是肯定要开,但现在不行。这样吧,我建议派船将大荒城的一些人也都接回来,除了望北城那边和在欧洲的,尽可能都派代表参加吧。日子可能要定的晚一些,半年后吧,我还要去趟都城卸下一些事,具体的我已经写在报告中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尽快出发。今晚上还有个宴会,我还是要参加的,明天我就退股,这几件事要先办了。”
几个人看了看陈健,点头道:“是这样,大家之前讨论了一下。对你退股的事,宣传肯定是要宣传的。但是阐述奴隶制度罪恶的文章篇幅不宜太长,也不要以道德批判的形式批判更多人,毕竟牵扯的人太多了。只能从别的角度阐述这问题不对,同时你退股的原因是因为组织内禁止,而不是以道德批判为主要阐述对象。”
说完递过来一份文件,陈健扫了几眼道:“我同意。刚刚因为尊严进军的事,咱们收获了不少怨气,也让很多人不理解。咱们就先不在这件事上触动持股小市民的敏锐神经了。我不知道咱们的步调变没变,但我还是持我的意见,路要一步一步走,暂时他们是我们的政治同盟,先争取到那些我们有共同追求的政治目的再分道扬镳。”
“这个问题基本上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大家对于将来是充满信心的,也对现在确定了步调,但是在不远的将来怎么办?那条小生产者被碾碎的血腥之路,怎么走?有没有别的办法既要碾碎,又不这么残酷?”
陈健摇头道:“半年后大家肯定要琢磨这个问题的,到时候再说吧,我也不知道。”
众人也都点头,没再讨论这个问题,然后发给了陈健、兰琪和随船的其余高层人员一张通行证,可以翻阅一些特殊的文件和记录。即便离开了许久,不在场情况下还是推选了这几人。陈健等人也将一些特殊的笔记之类的东西交上去,便先行离开去准备退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