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骨干,一百多名激进的年轻人,还有许多参与过上次尊严进军行动的暗中学习过使用枪械的人,连同那些已经积累了太多不满情绪的失业者和破产者一同行动。
虽然之前制定的计划,骨干的数量也算不少,但是行动起来的时候仍旧出了一些问题,不过大致的一些目标都已经达成。
到处都是叫喊声,枪声。有五六年前那场矿工请愿运动为样板,加上后续的许多教学,骨干们还算是维持住了秩序,市民们关紧了门窗,也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抢劫之类的事件。
谁赢谁输并不清楚,但是想要趁乱做事的市井流氓们看到黑红色的旗帜以及那些明显的袖标,数年前的记忆犹存,明白这时候作乱就是作死,不管谁赢谁输这时候趁乱抢劫放火那就是火上浇油,绝对是第一批被挂在树上的。
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里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外面乱翻了天,有几处地方发生了并不激烈的战斗。
这种事,死人一般不会出现在当夜或是之后数天,而会基本集中在镇压的军队开始反击的后续阶段,城市中并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而且事发突然,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应不及。
郡守府中,仍旧是郡副守但实际上已经是郡守的嗟远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高处眉头紧锁,却没有看那些偶尔传来闪光和枪声的地方,却将目光盯着黑暗。
虽有月光,但仍旧看不清远处,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看的方向是伫立在城内的墨党中央党部,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如果这些事真的是那群人弄出来的,事情就麻烦大了,莫说闽城,只怕是整个闽郡都要乱成一团,他这个郡守怕是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正是夜里,除了巡逻队和治安队守卫着郡守府外,其余的力量都已分散,根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而如果真是那边有事,恐怕就城中此时的这点力量就算组织起来了也是没用。
正自焦急的时候,外面跑回来一个人,守卫的士兵见是认识的就放了进来。
嗟远山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是墨党那群人作乱了?”
“这倒应该不是,不是墨党的黑旗,而是黑红相间的旗。”
“你确定?”
“确定。”
听到这,嗟远山失态地坐了下去,紧张不已的情绪也顿时放松下来,连忙道:“不是黑旗就好,不是黑旗就好。”
念叨了几句,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原本愁眉不展的心态也顿时轻松了许多,头脑也恢复了原本的灵活和敏锐。
只要不是墨党发起的,那么事情都好解决,都在控制之中。
想了一下最近的局势,猜到应该是那些失业者流民在闹事,只不过幕后肯定有人组织。因为枪声和火光传来的那几处地方,如果只是普通的无组织的作乱,根本不可能发生战斗,那些人会选择第一时间攻打郡守府和议事会。正因为那几处正在发生战斗,显然这些人有目的而且有人在幕后组织,但又不是墨党那群人领导的,那这就简单多了。
“来人,点上火把,把能找到的油灯、灯笼都挂出去。”
守卫的士兵执行着命令,有些人不解,嗟远山也不解释。如果是起义,那么肯定会有诉求,一般也不会选择攻入郡守府和议事会——这是底线,如果逼得活不下去,按照开国时候的一些烧不绝的书,这总归是有情可原的。但是如果攻入郡守府和议事会,杀害了议事会成员和郡守,那就是宣布与共和国这个强大的暴力机器为敌,那就是战争,而不能用情有可原来解释了。杀官才是造反,不杀官那只是绝望的呐喊,于国家权力看来尚可挽救。
嗟远山在赌这些人没有这个胆子,因为既然有组织,那么必然有人很清醒这样做的后果,而且共和国的威严仍在,基本没有人敢于挑战底线。包括几十年前的底层雇工起义也是如此,就算占领了城市,也仍旧不会去动象征着国家权力底线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国家有多大多强,这不是一个城邦式的小共和国。
上层又乐于挑动城市阶层内斗居中调节,有时候适当地放放火也是维持大家族政治的办法。
这种事这几年见得少了,书上和家族传承的教育中可是不少。嗟远山唯一觉得难以应对的就是墨党那群和以往种种截然不同的这批人,很多经验用不上,但绝对对付其余的应该尚可游刃有余。
镇定之后,嗟远山明白此时所能依靠的反而是平时最为担忧和最要防备的那群人。远水解不了近渴,军队镇压还需要时间去联络,现在需要的是先稳住局面、拖延时间、弄清状况。
喊来四个人,嗟远山命令道:“两个骑马,立刻赶往墨党的中央党部,问清楚他们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们在开会,就在那里等他们的消息,请他们派代表来这里。两个骑马出城,去军营,告诉驻军先别轻举妄动,等这边的消息,别把现在中立的一批人逼到底线。”
说完急忙写了几个字,拿出印信印上,随后将印信找了处无人看到的地方藏了起来,琢磨着可能听到的请求,以及拖延时间等到军队集结镇压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