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养羊养牛一样养女人吗?绳子在主人的手里,好与不好只看主人的意愿,那怎么行?”
话音刚落,那些女人们也都反应过来,聚集在这里超过一半的都是女人,此时跟着红鱼的声音喊道:“对,姬夏,这样可不行!”
“空着手和别人昏礼,真要是不想过了也没法走了,对不对?”
“就是,有土地,男人不要我了,我还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或是自己过。难不成男人只要我的身子就行?”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在女人尚且是人而非异化为物的时代,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让陈健无可奈何,忽然间明白红鱼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因为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让陈健不得不接受。
红鱼是狡黠的,她喜欢夏城,喜欢陈健,但也喜欢做一个不被人饲养的女人。她不坏,只是在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并不会破坏夏城的利益,所以她没有和陈健提前说,而是在衡量了一切之后,忍到了现在。
超过半数的女人如同被惊扰了巢穴的马蜂,嗡嗡的声响盖住了陈健的鼓声,男人们有些茫然,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只有少部分人极力反对。
红鱼明白,一切地位源于土地,一切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她没有依靠过陈健,爱与喜欢,不代表她会去甘心做一个附庸的物。
她也明白,自己一个人或许会被陈健说服,或许会沉醉在那些花样与浪漫中答应了对方,也或许会被对方的狡猾所破解。
而现在,陈健不可能让她意乱情迷,因为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身后,站着夏城一半的人,她们都拥有国人的身份,在劳动中仍然占据了半边的天地,这股力量,即便陈健也无法阻挡。
“别吵了!女人一多,就像蜂箱前一样了。”
“姬夏,红鱼说得对,按你这么分,要是将来男人都走了,我们一无所有,只能求着男人养我们?”
“就是,你得说清楚了!”
“我们当初选红鱼进议事会是对的,要不然今天可就完啦!”
红鱼仰起头,冲着陈健做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陈健捂着耳朵大喊道:“好好好!别吵别吵,安静!”
等了好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女人们已经聚在了一起,甚至于连兰草都跑到了红鱼身后,瞪着狸猫,狸猫无可奈何地也站到了兰草的旁边。
“好嘛,那就女人也有份,可你们不能和男人一样,就算你们能收获,那也就是一半的活,女人的土地是男人的一半,这可以吧?”
“可以。”
“如果以后和男人在一起了,举行了昏礼,土地带走。不想过了,土地跟着女人走,各过各的,这总行了吧?”
“行。”
“重算!”
陈健无奈地喊了一声,自己拿过树皮,重新计算着一个大除法,最后把炭笔一扔喊道:“木麻这十二个人,一共分四百亩。用不用女人们过来查查?”
“不用,我们信得过你。就是你刚才忘了考虑我们了。”
“对嘛,我们也是人啊。”
陈健揉着额头,哭笑不得地看着红鱼,又看着那群迸发出力量的女人,无奈道:“姐姐们,我错了。红鱼,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暂时没了,等以后想到了会说的。”
“那就这样,榆钱儿,你带着人去帮着木麻他们把地量出来。木麻,你过来抽签。”
木麻咽了口唾沫,走到了罐子前,里面剩的树皮已经不多了,闭着眼睛将手伸进了罐子,摸出了归自己和伙伴们使用的牛和马。
如梦初醒般牵出了牲口,跟着榆钱儿去丈量土地,直到榆钱儿带着人在属于他的土地上插上了棍子,他才清醒过来。
榆钱儿已经走了,人群也散了,初春的土地上只有他和十一个伙伴儿,一头女牛,一匹红马,四百亩未曾耕种的土地。
“哥,这就是咱们的地了。”
木麻点点头,蹲下甚至抓了一把土攥在手里,仰头看了看天,朝着湛蓝的天吼叫了一声,将手中的土抛向了天空。
“明儿是个好天气,去榆钱儿那领了粮食,咱们好好干,到了秋天,不等姬云上门,咱们就把粮食给他送过去!四百亩地,十二个人,不多,可咱有的是力气,还有这两个大牲口,干就是了!”
“对哩!把对面那片荒地也开出来!”
“屋子先不急,等种完了粟米咱们再盖,就在这搭个木头窝棚,反正也不冷了。”
十几个汉子看着他们的希望,竭尽所能地大声交谈着,仿佛要让天知道他们的喜悦。
春风吹绿了大地,带走了冰雪,让一切都变了模样。
地变了,人变了,城邑也变了。
只是春风之后,是如油酥雨还是冰雹满地,谁也不知道。
“会是个好年头的。”
木麻看着土地,仿佛再和土地神交流一样,自己说完自己点着头,嗯了一声作为回答,反身追上已经走远的伙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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