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参差不齐的情况。
后方的轻骑和斥候从连队间的空隙中奔出,三五成群将对方的斥候驱散,只为后面的步兵留出三百步的安全距离,超过三百步后并不追赶,迅速退回本队。
夏军阵线的左翼,李四郎和炮组中的同袍们扛着火炮所需的各种古怪工具:降温顺带浇灭炮膛内火星的羊毛刷、醋桶、螺旋状的清理内膛或是把炮弹弄出来的铁杆、半圆形的刻度板、用来调整火炮角度的木头块,引火绳和用来往火门里扎的铁钎子。
马拉着昂贵的铜炮,后面还有五门三斤炮和十几门一斤的小炮或者是叫重火枪没有展开,保持着机动状态。
他眨着被火枪炸膛后伤到的眼睛,咒骂着对面的太阳有些刺眼,冰冷的炮身上蹲着几只苍蝇,在那里舔着什么,或是出发前有人喝甜酒落在了上面。
“舔吧,一会打起来你们要是还傻乎乎地舔,那可就熟了。”
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旁一个上次攻打西戎时被火炮烫伤了手掌的同袍忍不住骂了一声,他背着一个小铁铲,用来调整角度时候挖坑。
在前进到距离粟岳大军八百步的时候,粟岳的大军也开始缓慢向前挪动,夏军的笛手听着连队长喊了一声停下,便停住了吹奏。
炮组两侧的火枪兵和长矛兵迅速站好队列,火枪兵向后退了五步,第一排正好在长矛兵的最后一排。
拿出木叉,将火枪架在木叉上,确保两旁一步之内没有同袍以防自己的火绳点到战友或是自己成为战友不经意间杀掉的第一个人。
第一排的士兵半蹲着,用了烧矮一些的木叉;第二排的士兵稍微高些,但是弯着腰;第三排则是正常的高度。后面还有两排士兵,需要的时候可以迅速前出站成一线完成一次齐射。
基本上只有第一次齐射是效果最好的,后面就会出现诸如通条忘在枪里、先捅铅弹后倒火药、用力太大把火绳摁熄等等五花八门的情况。
一旁的炮组们迅速将轻便的铜炮卸下来,目测了一下对方的距离,调整着火炮的角度,安放上木块,从木箱中拿出用麻布包装的火药和铁球,安放进去。
三斤的火炮以四十五度角射击,可以打出一千步的极限距离,但是毫无意义。
战场上安静无比,都在等着第一次流血和厮杀的开始。
此时此刻夏军的战线并不是平齐的,三门炮在左翼,而右翼则是故意向后拖后了三十步,呈一个斜面,看起来是要尽量拖后和粟岳联军接战的时间。
粟岳的主力因为有那些士兵的阻挡,加之附近并没有高山,根本无法判断到底要冲击哪里。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在粟岳军队的右翼、自己的左翼有大约四百的骑手,正朝着侧翼挪动,看样子想要绕后,但是速度极慢,并没有超出军阵,似乎在等待命令。
战阵中央,陈健冲着身旁的传令兵喊道:“让羽林卫和黑衣卫去左翼,告诉李四,一旦敌人靠近到六百步就打,把对面的那些轻骑逼出来。”
传令兵重复了一遍命令后,带着军旗快速机动到左边。
羽林卫和骑马机动的黑衣卫快速向左侧靠拢,在左翼组成了阵列。第五个不满编的营队依旧没动,继续在陈健身边。
姬柏骑在马上,有些奇怪陈健的动作。黑衣卫作为夏军中为数不多的百战老兵,一般都是作为最后时刻不得以的时候才用的。
如今左翼集中了羽林卫、黑衣卫这些整个夏军最精锐的力量,右翼又刻意向后拖延,姬柏觉得这样有些冒险。
很显然这是准备拖后右翼接敌的时间,将主力都集中在左翼,左翼攻而右翼守,力图在左翼突破。
可是哪有这么早就把所有家底都压上的?再说就算是真是这样,那些雷火卫也该集中到左翼,集中使用轰开对方的军阵才是。
只不过军令就是军令,战前可以质疑战时必须遵守,正要离开的时候,陈健策马来到了姬柏身旁,说了些话,将左翼的指挥权交到了姬柏手中。
等到两卫精锐机动到左翼之后,羽林卫的士兵们嘲弄着姬柏这群走路骑马打仗下马的骑兵,故意逗弄着自己的战马扬起蹄子溅了这些士兵一身的土。
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四百步,李四朝着旁边两门炮喊了一嗓子,早已经准备好的炮手立刻点燃了火绳。
轰……
三枚不算大的铁丸子飞跃了三百步,随后在僵硬的土地上高高弹起,朝着粟岳的士兵砸下去。
一枚跳的太高砸偏了,两枚正好砸进人群中,这是对面的部队第一次见识到火炮,这种超越往常杀伤距离的武器让他们无比的恐怖。
一枚铁丸子砸断了一名骑手战马的腿,跳起来糊在了身后一人的脸上,直接将脑袋砸了下来。
粟岳军中右翼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对面冒起了白烟,那黑色的、不算大的铁丸子飞的似乎很慢,有种感觉像是伸手就能抓到,但就是这极慢的速度却可以打穿三个人的身体。
粟岳军的右翼立刻乱了起来,原本平齐的阵线出现了参差和缺口,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承受过炮击,炮击死的人也并不多,可是场面的震撼让这些士兵难以承受。
两轮炮射之后,粟岳军中右翼的那些骑手似乎是承受不住了,朝着这边冲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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